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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張君逸的秘書過來敲敲門:“夫人,到時候了,請隨我來。”
她沉默的踏著厚厚地毯走出房間,走過長長走廊,從一道小門出去,最後在花柱盡頭停了下來。電暖器巧妙的藏在繁花裡,熱氣蒸騰,但她依然覺得刺骨寒氣從四面八方湧來,讓她一層一層的起雞皮疙瘩。
前方給了指示,工作人員遞給她花束,兩男兩女四個花童拾起她的頭紗和裙裾,她深深吸了口氣,一步一步的沿著鮮紅地毯向前走。一對花柱,兩對花柱,她邊走邊數,走到盡頭,深棕色的門轟然開啟,地毯一直延伸到禮堂深處。她遠遠看見那個穿著白色禮服的身影,牙齒不由自主的咬緊。
紅毯兩邊都有幾十排的長椅,坐得滿滿當當,本市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所有人都看著她。她緩緩走過去,在第一排看見了韓竣,田東來,葉楚楚,田若瑜。她心口泛上一陣噁心,目光一轉,瞧見李東明的臉,她終於覺得好受了點。
她和張君逸並肩站立,聽著司儀用神聖的語氣說結婚誓詞。這位司儀主持過太多高階婚禮,聲調沉穩,又中氣十足,但她一個詞都記不住,思緒不由自主的飄遠了。她聽見身後賓客裡有人低聲說話,有人咳嗽,有人動了動,衣服摩擦出窸窣聲,還有人手機震動,一陣一陣的嗡——嗡——
然後她聽見李東明失措的聲音和司儀詢問她是否願意成為張君逸妻子的聲音同時響起。
以李東明的教養,不會隨意做出在婚禮進行時接電話的事,也不會發出那麼大的聲音。他如此失態,定然是出了天大的事。
場內開始交頭接耳,程無雙猛然回頭,發生什麼了?
她看見李東明眼裡的震驚和臉上的蒼白,老人家不顧禮節的起身上前:“無雙,你……節哀。”
時間彷彿停頓了,她大腦空白一片,身上的力氣瞬間流走,她看見了天花板,水晶吊燈把燈光折射得璀璨耀眼到了極致,穹頂壁畫上的天使彷彿活了,雪白翅膀扇動不停。她怔怔看得入神,視線被擋住,代之以張君逸的臉。
他眼神陰鷙到了極點,臉上卻流溢著關切,他伸手撫摸她的臉,掌心微微有些汗溼。她煩膩之極,驀地清醒過來。議論聲和驚呼聲如同火車碾過耳朵,嗡的湧到耳膜。
“無雙!別這樣,我在這裡!”張君逸摟住她,滿含深情。
她閉了閉眼,淚水洶湧而出,一滴一滴落到胸前,打溼了華貴的鑽石項鍊。她死死捏住張君逸的胳膊,慢慢的站直了身體。
隨著她神智的回覆,禮堂又漸漸安靜下來。
張君逸盯著她:“無雙……”
她忽的對他笑了,睫毛上沾著淚滴,在燈光下如水晶一樣,紅唇勾起,有種悽豔的嫵媚。她回頭看向尷尬又緊張的司儀:“你剛剛問我願不願意當他的妻子?”
司儀愣了一會兒,猛的點頭。
“那麼,現在我回答——我不願意!”她一把扯下頭紗,摔在張君逸臉上,摘了胸針,用尖尖的針頭在裙上狠狠一劃,呲的一聲裂響,她從膝蓋把長裙撕開,任由大片的綢緞跌落在地,露出修長的腿。
她蹬掉高跟鞋,大步往外跑去。
☆、第一百零六章
新娘在婚禮現場撕掉婚紗,這種事即使在場最年長的人也頭一遭遇見,莊嚴肅穆的禮堂頓時炸了鍋。張君逸手指都發起抖來,又緊緊握住拳,也大步跑起來。
心腹保鏢一直守在各處,只愣了片刻就趕緊集合起來,把程無雙攔在了門口。
張君逸按住她肩膀:“無雙,你不要衝動……”
程無雙頭也不回,冷冷道:“我沒有衝動。把你的髒手拿開!”
“無雙!”
“怎麼,張先生準備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限制我的自由?連見外公最後一面都不行?”
張君逸深深吸了口氣,竭力讓自己的聲音緩和一些:“怎麼會?我陪你一起去。”
“你陪我?”程無雙笑了,終於回頭,“在路上就會換個方向,把我弄到個籠子裡關起來吧!”
他幾乎連溫柔都無法維持:“無雙,你怎麼這麼說……”
“張君逸,你少裝了。這婚是怎麼結的,在場有幾個人不清楚,你這樣扮演模範丈夫,不覺得累?”她用力的把他的手甩開,“你手上已經沒有制約我的籌碼了。識趣點,讓你養的這些狗滾開,或者你拿出點決心,直接把我給綁了?你敢嗎,張君逸,你敢嗎?”
這正是張君逸想做的事,但眾目睽睽之下,他怎麼能做?當場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