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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茂搖頭,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身體還很虛弱,情緒激動造成的血壓變動很容易讓你暈眩。這是正常現象。”停了停,又道,“有人剛剛帶話過來,程小姐午餐吃得很香,你煲的湯,做的小菜她幾乎吃完了,之後上的別人料理的主菜她倒沒有動幾筷子。她已經知道你在這裡了。”
顧驍慢慢的站了起來,走到帷幕之前,剛掀開厚厚絲絨又猛然收回手。臉上的偽裝已經被擦掉,假如張君逸或者他的親信抬頭看過來,後果不堪設想。他只能撥開一道縫隙,凝視著下方的情景。
程無雙和張君逸並排站在一起,某位臨時客串司儀的人正抑揚頓挫的念著結婚誓詞,唸完之後便是詢問新郎新娘是否願意接受對方的環節。張君逸聲音飽滿沉穩,意氣風發的心情顯而易見,而程無雙在司儀詢問之後就像卡了殼似的沉默好幾秒,才輕輕的說出:“我願意。”
這聲音微微發顫,而她握著花束的手捏得緊緊的,顯然在竭力保持鎮定。顧驍只覺得體內的傷處又開始疼了起來,正忍得難過,張君逸攬過程無雙,深深的吻了下去。
彷彿有一顆炸彈在耳邊爆開,他雙耳嗡嗡作響,腳不由自主的往前邁開一大步。徐茂吃了一驚,立刻把他拽回來:“你鎮定點!”
顧驍冷汗涔涔而下,臉色青了又白,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徐茂把他摁在椅子上坐好,小心翼翼的把由於他的劇烈動作而晃動不已的帷幔掀開一道小縫隙,往下仔細的端詳一陣,沒察覺異狀,這才稍稍舒了一口氣,轉身盯著他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很抱歉,這種事,我作為外人,無法給你任何實質性的安慰,我也不是很會說勸慰人的話。如今只能暫時忍一忍。我答應過,會竭盡所能的幫你,但如果你剋制不住,我的計劃再周到也無濟於事。”
顧驍慢慢調勻呼吸,說道:“我明白了。”
徐茂點了點頭:“好。再呆下去只會讓你更傷心,不如走的好。令尊已經到機場了,我們去與他會和。”
他把帷幕掀開一些,同陽臺上與他有舊交情的廚師長道了別。顧驍撐著沙發扶手站起來,望向外面。
從這個角度,他只能看到迤邐拖在紅毯上的長長裙裾的一角。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竭盡全力把衝上眼角的酸辣之意給壓了下去。
程無雙坐在化妝室裡,任由化妝師替她補唇妝。方才張君逸為了證明他已經大獲全勝,親吻得極其用力,把唇彩蹭掉了不少,到現在她的嘴唇也隱隱作痛。她木然的看著前方,牆紙上繁複捲曲的花紋一圈一圈的,彷彿在轉動,看久了讓人昏昏欲睡。
身後的門被開啟,想必是張君逸。她絲毫不想回頭,反而閉上了眼。
一隻手放在她肩頭,袖口逸出一絲淡雅微苦的木香。
這不是張君逸會用的香水。
她猛然抬起頭,李東明的面容映入眼簾。這簡直是意外之喜,她僵硬許久的臉終於鬆動,露出一些笑意。只是化妝師仍在房內,好些話她不方便說,只能忍住千言萬語,輕輕叫了一聲:“李爺爺。”
李東明點了點頭,盯著她看了片刻,說:“衣服不錯,就是首飾亮點不足。”
通常,豪門婚事所用的珠寶是家族傳承的名貴古董。底蘊不深的新晉豪門,則會提前一年,甚至數年就開始準備首飾。鑲嵌和設計還好說,一流的寶石不是說有就有的。婚禮如此倉促,張君逸再有本事,也沒法變出頂級的珠寶。
程無雙在瑞士銀行的保險箱內有外祖母和母親的遺物,但珍寶用於這樣的婚禮簡直是褻瀆。所幸張君逸不知道底細,她便刻意瞞了下來。
“也不錯了。”她笑了笑,意興闌珊。
李東明道:“你畢竟是程家的大小姐,婚禮不能寒酸了。我的私藏裡有一些不錯的首飾,比你現在戴的合適些。給你看看圖,你選一樣,我讓人從國外帶來,還趕得上婚禮。”
程無雙剛想說“不用”,李東明遞了個眼神,她怔了怔,改口道:“那就多謝李爺爺了。”
李東明扭頭對化妝師說:“這位女士,麻煩你幫我個小忙。請你去大廳把我的助理請到這裡來,程小姐需要看看我的珠寶收藏圖鑑。我助理是外國人,一位棕色頭髮,身材高大的中年女士,非常好認。”
化妝師應聲離去。李東明盯著門,等到門鎖咔噠一響,他一秒鐘時間都沒浪費,直截了當的說:“顧驍已經去了機場,徐茂親自送的他。等他們安全抵達洛杉磯,我會想辦法給你訊息的。”
程無雙心頭大石落下一半,緊繃的神經一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