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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會變成惡魔。
在避風塘吃完東西,有了奇妙的幸福感,我得回家睡覺了,這樣幸福感就可以一直延續到夢中。我走出避風塘的門,寒風將我包裹。我想象往常一樣,風一般跑回家,卻出了狀況,肚子太脹了,走幾步就痛,不敢亂跑,怕跑出盲腸炎。沿著人行道,我慢慢行走。我要穿過偏僻的蓮花路,才能到達我家的那條街。蓮花路很短,慢走五分鐘也可以透過,這是一條莫名其妙的街道,像這個城市的一截盲腸。蓮花露兩旁,有高大粗壯的香樟樹,樹與樹之間的間隔很小,樹木把街道和人行道隔開,這樣行人稀少的凌晨,就是有個人在人行道上行走,開車從街上經過的人也不一定能夠發現。
我走在蓮花路的人行道上,感覺肚子要爆炸。
他孃的,我怎麼就吃多了。
我靠在一棵香樟樹上,歇會再走。
我聽到了掃地的聲音。
我從樹後面探出頭,看到一個環衛女工在清掃街道。
環衛女工高而壯,因為她戴著帽子低著頭掃地,看不清她的臉。我聽到她在自言自語,聲音還挺大的。我聽得清楚,她是在罵人。是在罵一個男人,那男人是她丈夫。我不清楚她為什麼要罵自己丈夫。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這年頭,誰活著都焦慮和恐懼,無依無靠,無能為力。
突然,我看到一輛紅色的寶馬快速地拐進蓮花路,瘋狂地朝女環衛工人衝撞過去。
我心裡哀鳴了一聲:“完了。”
女環衛工人被撞出幾米遠。
紅色寶馬跑車一個急剎車,停在了倒在地上的跟前。
從車上走下來一個年輕人,他有一張圓圓的臉。他走到車前面,蹲下來,看了看地上的女環衛工人。女環衛工人頭臉上都是血,嘴巴里湧出大口大口的血,她伸出顫抖的手,艱難地說:“救,救,救我——”
此時,蓮花路上只有我們三個人。
我趕緊拿出手機,躲在樹後面,拍著照片。
我相信撞人的年輕人沒有發現我。
年輕人沒有施救,而是回到了車上,開著車朝女環衛工人碾壓了過去。
紅色寶馬跑車開出了一段路,又倒回來,重新碾壓了女環衛工人一遍,然後才加速瘋狂賓士而去,消失在蒼茫詭異的夜色之中。
紅色寶馬車開走後,我才鬼魂般從香樟樹後面閃出來。
我來到環衛女工跟前。
我睜大了眼睛。
環衛女工渾身是血,地上一大灘血,血還在朝四周漫流。血快要流到我鞋底了,我趕緊跳開。環衛工人的頭被車輪碾爛了,看不清她的真面目。肚子也被碾爆了,流出了腸子等內臟,慘不忍睹。就是我這樣的殺人犯,在此情此景面前,也心驚膽戰。
我趕緊跑回了家。
回到家裡,我覺得身上也全是血。
我在盥洗室裡用熱水一遍遍地衝洗身體。
我要把身上的血沖洗乾淨。
邊沖洗身體,我邊狂吐,最後吐出來的全是黏黏的胃液。
洗完澡,我才鑽進被窩裡。
我用被子矇住頭。
我無法入睡。
彷彿那環衛女工血淋淋地站在床邊,伸出手扯蓋在我身上的被子,喉嚨裡發出淒厲的聲音:“救救我,救救我——”
我的雙手死死地抓住被子,渾身發抖。
內心充滿了恐懼和愧疚。
你別說我是好人,你說我好人就是在罵我。
因為我起了殺心。
我手機裡有那個年輕人的照片,也有那輛紅色寶馬車,車牌也可以看得清楚。我想,找到這隻兔子不會很難。
可是,真正找起來,卻不是件容易之事,要在這個千萬人的大都市找出那輛車,那隻兔子,猶如大海撈針。
你說什麼?
報警?
我沒有報警,也不想報警。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我不會報警。
我要捉到那隻兔子,他逃不出我的手心。
一天抓不到那隻兔子,我就不得安寧,內心焦慮。我吃不香,睡不著,腦海裡總是浮現出環衛女工血肉模糊的屍體,耳邊總是響起她絕望的呼救聲。我成天開著車,在這個城市的每個地方搜尋著那輛紅色寶馬跑車。那天,我買了一份晚報,晚報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登了則懸賞目擊者的啟事,看完後,我把這份報紙扔進了垃圾桶。我要拿著這份報紙到警局,再出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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