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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社會變了,變得緊張兮兮,一片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我也變了。
有時候我不禁想,它到底什麼時候要來殺我。
我甚至想,為什麼別人被它選擇施予身體上的折磨而死去,我卻被它選擇施予精神上的虐待。
我在想,它夠了沒?它什麼時候要來結束我的生命?
或許它在等一位因恐懼而發狂的民眾,受不了每天生活在自己和周圍的人性命受到威脅的陰影下,幻想我是它的分身因此來殺了我。
或是哪位親人受害的家屬,深信我是無臉人的本尊,來虐殺我報復。
這樣也能很徹底的玩弄人性吧?
我已經失去大部分能說話的物件,因此我跟外界的接觸,越來越大的比例是來自於媒體。
無論是電視,網路,廣播,報章雜誌……甚至廣告傳單也好。
本來這次無臉人撲朔迷離的事件,是引起國際關注的,甚至不排除提供技術上的支援。
可是國外也發生了大規模的謎樣事件,人家泥菩薩過江,保不了自己就更別提要來幫助我們了。
他們並沒有出現像無臉人那樣的神出鬼沒變態殺人狂,而是從英國第一個案例發生後,一個接一個地,發生了人類蛹化,然後羽化成「蝴蝶人」的事件。背上多出一雙又大又美麗的蝶翅的蝴蝶人,生命最長維持不到一星期就死亡了。
那些人從蛹化的階段開始就不能言語,羽化後更是呆滯,動作行為完全不像人類,也不認得蛹化前所認識的人,像是記憶消失一樣。悽慘的是會像一個基因突變失敗的生物,因身體機能無法適應環境而死亡。
有的蝴蝶人甚至無法順利羽化就這樣帶著溼溼黏黏還沒展開的翅膀而死去。
報章雜誌上一張張蝴蝶人的照片,那空洞的眼神彷佛靈魂已經被抽離、墜入了地獄。
這在國外引起的恐慌並不會輸給國內無臉人引起的恐慌。
目前無法確定到底是什麼引起人類蛻變成「蝴蝶人」,也不知道會不會傳染。
這甚至引起了國內的雙重恐懼──深怕哪天這種情形流行進國內。
「嘿,無臉人,你輸了。」我自言自語地在電視前說道。
「你自以為讓你的血被驗出跟我有一樣的DNA,我會嚇得去自殺,但我沒有。你反而更難找機會對我下手了,因為我有便衣警察保護我。」不管它能不能聽到,我幼稚地嘲諷著它。「論格調和規模,你都比不上蝴蝶人事件,何況人家比較有話題性呢,你很快就會被媒體和民眾遺忘了。」
我竟然對著空氣幻想著跟無臉人對話,我是不是瘋了。
如果我發瘋了,我是不是會不再恐懼。
如果我不再恐懼,我是不是有機會摧毀它。
是的,我說的是摧毀──不是反擊,是摧毀。
就像它摧毀別人的人生一樣地,徹底地摧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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