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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鎮雙臂緊緊得護著她,用斗篷裹住她的頭臉,以免被山上的灌木荊棘傷到她。然他自己,卻整個身子滾在滿是灌木,亂石的山坡上。求生的本能,讓朱祁鎮完全忽略地上鉻肉的石頭和路徑容易劃傷面板的帶刺花草帶給身體的不適,加快了速度護著她,一路往距離懸崖洞口最遠的山坡滾下,才算避開了來自身後嗖嗖的冷箭。
不知過了多久,躲在他懷裡的譚允賢忽然感到,護著自己逃命的朱祁鎮停了下來,將她置於身上。他躺在地上,心有餘悸地大口喘著氣。雙臂卻依然緊緊地懷抱著她,用斗篷裹在她身上,讓她即使在與他一起滾下山坡逃命,也感到身上很溫暖,很舒服。而他卻…
他總是這樣,為了護她周全,不顧自己的性命,甚至連他與生俱來的錚錚傲骨,帝王的尊嚴都可以捨棄。
想到這裡,譚允賢鼻頭髮酸,眼眶裡沁滿了淚水。
這是繼瓦剌之後,他們又一次同生共死!朱祁鎮從地上坐起身,從袖子裡拿出一塊兒潔白無瑕,上面繡著蘭花的手帕,為她擦去濺在臉上的斑斑血跡,嘴裡還唸叨著:“女孩子家臉上還是白淨些好看。”
聞言,一時怔松,譚允賢含淚凝視著他。朱祁鎮的這句話,帶著她的思緒,又回到了十年前。彼時,他們從瓦剌逃回大明,途徑保定時,正趕上元宵節。相親相愛的男女們,成雙成對在街上觀賞花燈,有說有笑,甜蜜無比。朱祁鎮從商販那裡買了一朵絹花,插在她的鬢邊說:“姑娘家,頭上還是得戴些首飾漂亮!”
那時,她知道,自己愛上了他。心裡的甜蜜,早已勝過了羞怯。他不知道,絹花也像金玉鐲一樣是她的寶貝。一個戴著,一個藏著。
“允賢…”
“祁鎮…”譚允賢一把抓住了為自己擦去臉上血跡的手,淚眼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兒,眸子裡溢著無以復加的擔憂之色。
她擼起了朱祁鎮的袖子,仔仔細細地檢視著他是否受傷。
朱祁鎮卻笑得滿不在乎,拍了拍她的臉蛋兒說道:“傻丫頭!你男人武功如此高強,豈是幾個小羅羅隨便傷得了的?”
“你…你還有閒心開玩笑,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啊,他們人那麼多,你就一個人…”譚允賢噘嘴,嬌嗔地瞪了他一眼,急得小臉兒泛紅,一面說著,眼淚便啪嗒啪嗒,好似下雨一般從眸子裡掉了下來。
一看到譚允賢掉淚,朱祁鎮就感覺腔子裡的心,都像是被人狠狠揪起一般。他攬臂,將譚允賢摟進懷裡,順勢湊唇在她側臉上“叭”地親了下,抓住她的一隻手照著自己嘴上打,一面“打”一面柔聲哄道:“我的好夫人,都是為夫不好,把好心當了驢肝肺,該打!”
譚允賢哪裡捨得打他?早已抽掉了被他抓住的手,利落地從地上站起身轉到他背後,藉著濛濛的月光,蹲下身,伸手摸著他的背,仔細檢查。一邊摸一邊問他,這裡疼不疼,那裡疼不疼?朱祁鎮均是搖搖頭說,不疼。譚允賢哪裡信他,想他這麼說不過是讓她心安罷了。
呵呵,真是…愛上一個大夫可真是麻煩!
朱祁鎮笑著搖搖頭,看似很無奈,心底卻翻騰著甜蜜的浪花。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鬆了一大口氣。外衣是被灌木劃破了一道口子,好在裡面的衣服好好的,想必沒有嚴重的傷痕,只是有些淤血。
朱祁鎮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到自己身邊坐下,摟在懷裡柔聲道:“夫人放心了吧?”譚允賢微微點了點頭“嗯”了聲兒道:“沒什麼傷!只是,只是衣服劃破了。沒有外傷卻有淤血,回去給你塗些藥膏!”
“譚大夫果然厲害!”朱祁鎮笑道。譚允賢淺淺一笑:“那當然!”
言畢,她抬頭望了望天上的那輪月亮,吸了下鼻子,這才像是想起了適才的狀況問道:“祁鎮,我,我們這是…剛才怎麼回事?”
坐在了草地上。藉著月光看著他,雖然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那雙璀璨如星的雙眸,卻在黑夜裡格外亮澤。
她清晰地看到,一道懾人的寒芒電光火石般從他的眼底劃過。
自從認識他以後,這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眼神,冷若冰霜中透著帝王的威嚴。然接下來啟口的話語,卻又讓譚允賢一下子回到了十幾年前在永慶庵初見微服的他“這些王八蛋,明明知道老子的身份,還敢聽從那瘋婆子的,躲在山林間放冷箭,無恥小人!”
“他們是…你,你是怎麼知道他們認識你的?”譚允賢蹙眉問道。
“他們是汪瑛的人!”瞬了譚允賢一眼,朱祁鎮斷定道。他慢悠悠的,絲毫不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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