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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少您可算回來了,三爺都等您一天了。”
項遠腳步一頓,不肯往裡走了。
“項少?”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就這麼不想見到三爺?周管家之前還覺得三爺避入書房的舉動是多此一舉,現在看來,這世上再沒有誰比三爺更瞭解眼前這個驕氣的小少爺了。
只可惜,這次就連三爺也沒摸清小祖宗為什麼鬧脾氣,要不然,家裡的氣氛哪能緊張成這樣?
“您就放心吧,三爺沒在家。”周管家面不改色的說著謊。
嗯?項遠高高地挑起了眉,剛才還說等了自己一天呢,這老頭莫不是以為自己很傻?
“您回來之前,三爺剛剛接了個電話出去了,要不然哪輪得到我在門口等?”周管家笑呵呵地揪著他的袖子,不由分說就往裡拽,“要不然您進去看看,屋裡除了我們幾個下人,再沒有別人了。”
項遠剛才在巷子口磨蹭了半天,並不是不想回來,而是覺得自己沒臉回來,現在周管家給了他臺階下,也就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進了屋,屋內果然沒人,周管家請他在沙發上坐了,又是端茶倒水,又是遞毛巾給他擦臉,忙得不亦樂乎。
劉嫂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小聲地問是否可以開飯了,周管家就又過來詢問項遠的意思,還細心地告訴他今晚準備了哪些他喜歡吃的菜色。被人奉若上賓,項遠卻渾身不自在,明明三爺才是宅子的主人,卻被他鵲巢鳩佔,有家也不能回,項遠低下頭,再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恨錯人了。
與三爺相守的日子,三爺從來沒有對不起他,反而是他,一再地惹事,一再地給三爺添麻煩,落到當時的那種境地,怪不得任何人,只能怪他自己。
項遠的心情跌落到谷底,經過幾天的反思後,讓他愈發不能面對自己的愚蠢。
“項少?”周管家見他低著頭不說話,急得繞著沙發團團轉。這祖宗好不容易回來了,可不能再出什麼么蛾子了。
“你們吃吧,不用管我了。”項遠意興闌珊地上了樓。
周管家和劉嫂面面相覷,小少爺不肯吃飯,這可怎麼辦?
書房裡,聽了周管家的彙報,男人擰起了眉頭。
“小張說他下午吃了一個麵包喝了一瓶水,想來是不餓吧。”男人放下手中的電腦,淡聲說道。
“麵包哪能當飯吃,再說項少以前吃的都是國際酒店甜點坊特意烤好送來的,學校小賣部裡賣的那些哪能入口。”周管家心疼道。
可惜你以為他不能吃,他卻吃得很開心呢。男人看著電腦上的照片,心中對項遠的改變也有些驚奇,他知道他把孩子養的有多嬌氣,項遠這種奢靡驕橫的性子,有一多半是他故意縱出來的。
看著照片中一口一口啃著乾麵包的項遠,男人的心情也漸漸變得複雜起來,他不知道小孩的改變因何而起,但是這種事物脫離了掌控的感覺,真心有點不妙。
從小孩十四歲,帶著一臉倔強的表情來到自己身邊時,男人就沒打算再放他離開,他耐心地哄著,疼著,嬌慣著,生生把小孩寵成了只知葉君年不知其他的小怪物。
現在,小孩突然有了獨立的想法,這讓男人莫名的覺得焦躁,他用了七年的時間培養出了小孩對自己獨一無二的信任感,可是不知是什麼時候,這種信任竟然出現了裂縫。身為葉家商業王國的繼承者,他沒有太多時間去談情說愛,認準了,就是一輩子。
更何況,小孩出現的時機恰恰好,他們相遇時是兩個人最脆弱的時候,小孩剛剛喪母,又對親生父親恨之入骨,而自己,則正遭遇著病痛的折磨,看不到前路。兩個人互相扶持著走過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這種情感,比單純的愛情更真切,也更深入人心。
葉君年知道,再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能像小孩一樣帶給他深入骨血的愛情,因為經歷不可複製,感情形成的特定環境已經過去,現在的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把小孩當做唯一救贖的青年。
小孩是幸運的,在他變得冷硬似鐵之前,先行一步鑽進了他的心裡,小孩也是不幸的,因為他的心房很小,鑽進去就別想再出來。
夜深了,客廳的燈熄了。
男人開啟門,藉著樓梯間溫暖的燈光一步一步上了樓。
因為早早地與小孩確定了關係,所以三爺也沒在二樓預留客臥的位置,小孩喜歡大屋子,三爺就讓人把空間打通,除了必須的起居室和健身室外,剩餘的空間全留給了主臥。
主臥裡有小孩慣睡的大床,地上也鋪滿了長毛地毯,以防小孩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