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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糊見到四個小黃門抬的簷子上坐著一個人影。
“回來,被人看到又要被說了。”竇湄放下筆壓低了聲音說道。
張孟回過頭來,對著竇湄一笑,她踮手踮腳的走回來,“我很小心,應該看不見。”說著看到竇湄身前的案上那捲已經寫了一半的字。
她雙眼一亮,“湄娘,你的字真好看。”說著她對著紙上的字又看了看。“比宮教博士的字還好看。”
宮教博士是掖庭局的從九品下的內侍,負責教宮人書、算、眾藝。
“這是王字。”竇湄放下筆解釋道。
“聖人好像很喜歡王字。”張孟說道。
今上喜好王字在長安也不是什麼很少人知道的事情,琅琊王氏的那幾個書法大家從前朝到如今都備受世人推崇。今上更是出重金在民間求購王字真跡。
鬧哄哄的想不知道都難。
“是的。孟娘想學嗎?”竇湄問道。
張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算了,我學不來。”
這段時間竇湄教她認字,已經叫她很是吃力了。更加別說練習王字。
雖然張孟不說,竇湄也能猜到她出身並不好,這會只要家境好的,女兒一般都會認字,甚至有些學識還在男子之上。
竇湄將案上拿捲紙收起來。
“外面又不知道哪家走運了呢。”張孟說道,竇湄收拾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張孟察覺出竇湄的那一頓,笑著問,“湄娘也想像她們那樣麼?”
只要得了聖人的喜愛,等於是在這掖庭裡混出個樣子了。要是能混到九嬪那就更不得了,可以不用在掖庭了。
竇湄垂下眼,反問道“你不想?”
“當然想。”張孟半點都不否認自己的心願,“這選侍宮哪個不想呢。”
是啊,這選侍宮裡的年輕待詔們哪個不盼著聖人有一天能見到自己。
張孟想了想,垂下頭撇了一下嘴角,“可惜沒有琵琶。”
“嗯?孟娘會彈琵琶麼?”竇湄問道。
“我靠這個過活呢。”張孟嘴快的答道,結果話一說出口臉色就變了,她飛快的瞟了竇湄一眼,發現竇湄臉上還是淡淡的笑。眼中沒有半點譏諷之色才放下心來。
“孟娘是樂府……?”竇湄輕輕問道,臉上是真的沒有半點譏笑的樣子。會彈琵琶,但是出身不高甚至很低,靠琵琶過活。今上是不太可能弄些北里女進掖庭,那麼樂府那裡倒是很有可能。
張孟妍麗的臉上一雙杏眼睜大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一張俏麗的芙蓉面。
竇湄也不覺得張孟出身樂府有什麼奇怪的,這掖庭宮裡什麼人都有。甚至掖庭最底下的女奴,說不定以前都還是什麼國公夫人,有什麼可以大驚小怪的。
“我不怎麼通達樂理,孟娘願意給我說說嗎?”竇湄看著張孟笑道。
張孟也勾起嘴角,“嗯!”
她走過去拿起針線坐到竇湄身邊,“其實我見過聖人。”
“哎?”竇湄有些驚訝。
張孟有幾分得意,“是在大宴上,我奏琵琶。”一邊說著,一邊低頭縫著手中的衣衫。
“我不是關中人,是河南人。那會大旱鬧饑荒,日子過不下去,就只能外出就食。”她縫著手中的衣衫說道。
短短的一句話道盡苦楚,竇湄自幼是被父母錦衣玉食養大,在揚州和長安這種繁華之地長大。饑荒之事對她來說只是家中多了幾個不起眼的奴僕。
這種事情竇湄不知道說什麼,她只能安靜下來聽張孟說,而張孟也沒繼續說下去。只是說了那麼一句,就繼續低下頭。
竇湄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出聲道,“明日再做吧。夜深燈暗會壞了雙目的。”
張孟抬頭來對她笑了一下,“嗯。”說著就將手中的針線放在一邊,叫侍女打來水梳洗。
聖人要臨幸的那個待詔被帶走後,選侍宮又恢復了平靜。
選侍宮裡的年輕待詔們的確是盼望聖人的臨幸,但是彼此之間也幹不出下毒使絆子的事情。因為宮規森嚴,內侍和宮人是絕對不能單獨外出。而且所用的物什細到一針一線都必要有冊子記著,更別提藥。典藥那裡管的可嚴呢。
就算待詔們之間想著把對方的臉抓花,還不如想著怎麼被聖人想起,那才是正道。
作者有話要說:
☆、承寵
選侍宮裡除了那些被皇帝寵幸過但是沒有封號的宮人外,就是那些年輕的待詔。聖人年紀大了,喜歡年少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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