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3/4 頁)
克斯多年前第一次見到時要舒適得多。當時這裡空蕩蕩的,唯一的裝飾品就是用大頭釘釘著的正面朝內的藝術海報。他們第一次合作處理案件時,把它們當作臨時的白板。現在把這些海報翻過來了,又增添了其他的裝飾物。是萊姆喜歡的由喬治·英尼斯和愛德華·霍珀等畫家創作的印象派風景畫和陰鬱的都市場景畫。此時,她靠著椅背,坐在萊姆的輪椅旁邊,握著他的右手。最近他的這隻手恢復了一點控制力和觸覺。他能感覺到她的指尖,但是這種感覺很怪,比脖子或臉這兩個神經功能正常的部位的觸壓感要輕一點,她的手像是滑過肌膚的涓涓細流。他竭力用自己的手指握住她的,並感覺到她的回應。沉默。但是他從她的姿態能感覺到她想談帕米的事。於是他一言不發,等著她繼續說。他觀察著山崖上的遊隼,它們敏感、緊張,雌鳥的個頭要大些。這是一對強健有力、動作敏捷的猛禽。遊隼白天獵食,要餵養羽翼未豐的雛鳥。
“萊姆?”
“什麼事?”他問。
“你還沒給他打過電話,對嗎?”
“誰?”
“你的堂兄。”
哦,不是帕米的事。他一點也沒想到她是在琢磨亞瑟·萊姆的事,“沒有。”
“你能再說說關於他的事嗎?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有個堂兄。”
“從來沒提起過他?”
“沒有。你說過你的伯伯亨利和伯母波拉,但是沒提過亞瑟。為什麼?”
“我們工作太忙了,沒時間閒聊。”他笑了,她卻沒有笑。
他考慮著該不該跟她說。他的第一反應是不說,因為這樣的解釋帶有自哀自憐的成分。對此,萊姆是深惡痛絕的。但是,她應該對此有所瞭解。愛情本來就是如此。在兩個不同的生命交會的陰影區,某些基本的問題,比如愛恨情仇之類,是無法隱瞞的。這是合約。
於是他就告訴了她。
關於阿德里安娜和亞瑟,關於科學展覽(那天寒風凜冽)以及後來的謊言,對那輛克爾維特所做的令人難堪的司法鑑定,甚至那一大塊可能成為訂婚信物的原子時代的水泥。薩克斯點著頭,萊姆暗自發笑,因為他知道她在想什麼。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一點青澀的戀愛、一點小小的欺騙、一點小小的心碎。在人身侵犯的兵工廠裡,這些不過是小口徑的槍支。這麼平淡無奇的小事怎會毀掉如此深厚的友誼呢?
你們倆像親兄弟一樣……
“但是朱迪不是說你和布萊恩幾年後還經常去拜訪他們嗎?聽起來像是你們言歸於好了。”
“哦,對。我們是經常拜訪。我是說,那只是高中生的一時迷戀。阿德里安娜很漂亮,事實上,是紅頭髮,高個子。”
薩克斯笑了。
“但是還不至於把一段友誼完全毀掉。”
“那就是不止這些了,對嗎?”
起初萊姆不置一詞,然後他說:“在我出事前不久,我去了波士頓。”他從麥管裡吸了一點咖啡,“我在一次國際會議上就法醫學發表了演講。報告結束後,我去了酒吧間。一位婦女走過來。她是麻省理工學院的退休教授,對我的姓氏印象很深。她說,很多年前她教的班裡有個來自中西部的學生,名叫亞瑟·萊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親戚。
“我說他是我的堂兄。她接著說亞瑟曾經做過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他提交了一篇科技論文附加在申請表裡,而不是一篇論說文。她說,論文寫得好極了。觀點新穎、研究縝密、結構嚴謹。哦,薩克斯,你要是想誇獎科學家,就說他們的研究是‘嚴謹的’。”他沉默了片刻,“反正她鼓勵他再把它充實一下,在學術期刊上發表。但是亞瑟沒有繼續做下去。她一直也沒和他保持聯絡,不知道他此後是否在那個領域做了研究工作。
“我很好奇,就問她題目是什麼。她還記得標題,是《某些奈米微粒材料的生物學效果》……哦,順便說一下,薩克斯,是我寫的。”
“你?”
“那是我為一個科技博覽會專案撰寫的,拿了全國二等獎。我不得不說,那篇論文確實很有新意。”
“亞瑟偷去了?”
“嗯。”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有點耿耿於懷,“但是還有更糟的。”
“繼續。”
“會議結束後,我無法忘記她說的話,就聯絡了麻省理工學院招生辦。他們把所有的申請表都製成了縮微膠片,給我寄了一個副本。申請表是我當時遞交的,有我的簽名。但是由學校顧問辦公室遞交的所有資料都被篡改了。亞瑟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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