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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院的辦公室主任蔣萬里出面接待了沈恕,他的態度明顯有些冷淡,似乎並不歡迎異地警方登門造訪。
沈恕向他說明楚原與鶴翔的兩起案件已經併案偵查,希望得到鶴翔法院的配合,爭取早日破案,為死者申冤。蔣萬里的話有些不中聽,言下之意是責怪警方辦案不力、能力不夠、動力也不足,趙天祥遇害近一年還未能破案,令法院同僚心寒。
沈恕裝作沒聽見,說:“據你瞭解,賀海濤案宣判後,法院方面或者趙天祥本人是否接到過可疑的電話或信件,比如人身威脅、辱罵、恐嚇之類的?”
蔣萬里的眉毛豎了起來,厲聲地說:“你們辦案的導向就有問題,這樣下去,只能和事實真相背道而馳,越走越遠。你和王大成都揪著賀海濤案不放,是什麼意思?賀海濤案在辦案程式和適用法律方面都沒有一點問題,深得民心,怎麼可能有辱罵和恐嚇電話?有幾個刁民和無良媒體藉機造謠生事,是掀不起什麼浪頭的。你作為公職人員,要站穩立場,不要被別有用心之徒利用。”
沈恕被他劈頭蓋臉地呵斥,雖然沒往心裡去,卻有些可惜自己的時間,現在是偵辦割舌案的關鍵時候,卻白白在鶴翔法院浪費了半天,十分不值。如果他事先就知道蔣萬里是趙天祥的姐夫,而主管內務的副院長趙國棟是趙天祥的堂兄,尤論他和鶴翔法院怎樣接洽,都繞不過這兩個人,那麼他也不會主動上門來討這個閒氣。他扭頭看著辦公室牆上掛著的白底紅字的法官誓詞:“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官,我宣誓:忠於祖國,忠於人民,忠於憲法和法律,忠實履行法官職責,恪守法官職業道德,遵守法官行為規範,公正司法,廉潔司法,為民司法,為維護社會公平正義而奮鬥!”
字是用毛筆寫的,行書,落款是鶴翔市中級人民法院院長陸實。平心而論,字的間架結構、行筆和線條都很見功力,算得上是一幅不錯的藝術作品。可惜字型稍顯死板,缺少一份率意表情,間或有筆畫寫到格子之外,卻又顯刻意,似乎作者有些管不住自己。
蔣萬里見沈恕態度好,並不頂撞他,氣憤稍平了一些,措辭也婉轉起來說:“你們辦案的迫切心情是好的,但是要注意導向,更不能好大喜功。只要能早日抓獲兇手,鶴翔法院一定會全力配合。”蔣萬里比沈恕大不了幾歲,兩人行政級別相當,但異省供職,沒有什麼瓜葛,更沒有上下級關係,蔣萬里說起話來卻一口官腔,滿是訓誡的語氣。
沈恕只好起身告辭。他午飯都沒吃,便徑直驅車趕回了楚原市刑警支隊。
8
2014年6月29日。黃昏。
楚原市刑警支隊。
沈恕坐在靠近窗戶的辦公桌前,天色漸漸暗下來,房間裡卻沒有開燈。他透過窗戶極目遠望,似乎在欣賞如火般熱情紅豔的晚霞,又似乎神遊物外。
二亮坐在他對面,右手指頭間夾著半截香菸,縷縷輕煙瀰漫開來,讓房間裡充盈著沉重的氣氛。
兩人就這樣靜坐了近半個小時,誰也沒說一句話。從鶴翔歸來,案情的性質就升級了,從孤立的謀殺案變成了跨省連環殺人案,更加複雜、紛亂、惡性和兇殘,而僅有的破案線索又被切斷,下一步該如何走,誰也提不出更好的思路。
直到二亮飢腸轆轆的肚子開始“咕咕”地抗議時,沈恕才回過神來,收回遠眺的目光,說:“一起去吃口飯吧,這麼餓著也不是辦法,腸胃直接影響大腦的發揮。”
二亮掐滅菸頭,轉身取來兩個盒飯,放一盒在沈恕面前說:“淑心送來的,都快放涼了,吃吧。”
兩人捧著盒飯,狼吞虎嚥地往嘴裡塞。沈恕飯量小,吃幾口就飽了,放下筷子,邊擦嘴邊說:“二亮,我這麼想,咱們去了一趟鶴翔,收穫不大,卻也不是一點沒有,這兩起案子還是要結合在一起考慮。第一,兇手的作案時間都在夏季,我想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人們在夏季穿的衣服少,電棍更好發揮作用。這說明兇手很依賴電棍,對其他攻擊手段沒有信心,他(她)的手段雖然殘忍,體力卻有限。那麼,兇手可能是中老年人,也不排除是女人。第二,兩名死者是什麼關係?他們一個在楚原,一個在鶴翔;一個是老師,一個是法官。沒有親戚關係,也不是同學。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兩人的生活沒有任何交集,卻為什麼會相繼成為兇手作案的目標呢?兇手處心積慮,顯然不是隨機作案,因此找到兩名被害人之間的內在聯絡,將是本案的重要突破口。第三,兇手已經在兩地做了兩起案子,不能完全排除他(她)在其他地區還犯有同類案件,更要提防他(她)繼續作案,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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