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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了點頭。「好,沒問題。你說個目的地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的正事,不是你的正事。有件事我想跟你談談,如果你願意的話。或許吃晚飯時候談吧?我請客好嗎?」
「我很樂意去吃晚飯,可是由我請。很難想像我能為你的書幫上什麼忙。」
她很高興他還記得書的事,雖然根本沒有這本書。一架飛機滑行到幾米外的機棚前,隆隆的聲響穿過特克辦公室的薄牆,就像穿過一扇開著的門。麗絲看著特克桌上的陶杯,杯裡的咖啡想必放了好幾個鐘頭,那聲響將油亮的液麵震出一圈圈同心圓。飛機的怒吼聲消逝後,她說:「其實你可以幫很大的忙,尤其是如果我們可以去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
「沒問題。我把鑰匙留給保羅。」
「就這樣嗎?」邊疆人做事的方式永遠讓她稱奇。「你不怕漏掉客人嗎?」
「客人可以留言。我早晚都會回的。況且這個星期生意不怎麼樣。你來得正是時候。我們去哈雷怎麼樣?」
「哈雷」是麥哲倫港最高階的美式餐廳之一。「你去不起哈雷的。」
「報公賬。對了,我正有問題要問你呢!就算是互償吧。」
管他什麼意思,她也只能說好了。在哈雷共進晚餐,倒是她始料未及的。她開車來到阿隆吉機場,是因為她覺得距他們上次談話後,已經過了一段時間,本人到場要比打通電話更有意義。算是一種沉默的致歉吧。不過就算他氣憤兩人感情之間的裂痕(這甚至也不再是感情了,或許連朋友都不是了),他也沒有露出痕跡。她提醒自己要專心在工作上,專心在她到此地的真正理由上。這理由在十二年前讓她生命出現一道裂痕,是一個未曾解釋的失落。
特克的車就在機場,於是他們約好三小時後,在天黑時分到餐廳見面。
交通情況還不錯。麥哲倫港的繁榮意味有更多的車,而且不止是從前人人都在開在騎的南亞休旅車或機車。雖然在港區大半的路上她都被兩輛十八輪卡車前後包夾,一路塞車,她還是準時抵達餐廳。哈雷餐廳的停車場裡車子很多,就星期三晚上來說,這現象倒是非比尋常。這裡的食物理所當然是不錯,不過讓客人掏出更多錢的是景緻。餐廳坐落在可以眺望麥哲倫港的一處山頂上。港口建在海岸最大的天然港上,顯然是因為它靠近「拱門」,這個行星與地球的通道。不過平坦低地上蓋了太多房子,於是這座港城也就層層擴張到山麓了。大多數房子都是匆匆蓋起,根本不理會臨時政府想要推行的任何建築法規。全由天然木材和玻璃鑲板建成的哈雷餐廳,卻是個例外。
她報上名字,在酒吧等了半小時,特克的老爺車才匡啷匡啷開進停車場。她從窗裡看到他鎖上車門,穿過漸沉的暮色,大步朝門口走來。他的衣著明顯比不上哈雷一般顧客的穿著,不過餐廳工作人員認得他,也歡迎他來,麗絲就知道他經常和客戶在這裡見面。他一走過來,侍者就領著他們到一個有窗景的U形卡座。其他靠窗的桌子都坐滿了人。「這裡生意很好。」她說。
「今天晚上,當然嘍。」他說,麗絲茫然望著他。於是他又加上一句:「流星雨。」
噢。對了。她都忘了呢!麗絲到麥哲倫港不到十一個本地月,也就是說她沒有看到去年的流星雨。她知道一年一度的流星雨是件大事,甚至還會狂歡慶祝,這已經成為一種本地風俗。從她童年在這裡待過的記憶中,她還記得這件事:那是一場壯觀的星體演出,以精確的規律發生,也是舉行派對的完美藉口。不過流星雨要到第三天晚上才達到頂峰。今晚只是剛開始而已。
「不過看流星雨開場,我們來對了地方。」特克說,「再過幾小時,等到天完全黑了,他們會把燈熄掉,開啟那些中庭大門,讓每個人都能看到全景。」
天空透藍,清澈得猶如冰河水。現在還沒有流星的影子,餐廳下方的城市披著一層優雅的夕陽光輝。她可以看見工業區煉油廠煙囪噴出的火,大清真寺和教堂的側影,沿著馬達加斯加街道那些亮著燈、推銷印度電影、藥草牙膏(用波斯文寫的)的廣告招牌,以及連鎖旅館。港內的觀光船亮起燈,準備迎接夜晚到來。眯起眼睛,往好處去想,這景色還真漂亮。要是從前,她或許還會說這挺有異國風味的,不過她現在已經不這麼想了。
她問特克生意怎麼樣。
他聳聳肩。「我付房租,我開飛機,我跟人見面。沒什麼別的事,麗絲。我生命中並沒有什麼特殊使命。」
不像你,他似乎在暗示。這句話直接導向她和他聯絡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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