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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懷中,只是眼睛還望著師燁裳。
師燁裳努力調動癱瘓多年的面部肌肉,給了小浣熊一個牙膏廣告中常見的笑容。小浣熊一下瞪大了眼睛,彷彿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師燁裳不明所以地一抬眉毛,小浣熊便像老母雞那般咯咯噠咯咯噠地呵笑起來。可憐的師燁裳一輩子從沒奢望過自己能討小朋友喜愛,這會兒突然有小朋友對她表達友善,她難免就要受寵若驚一番。咪寶看她那露著六顆上牙的微笑逐漸變為歪咧斜鼻的傻笑不由也想發笑。兩大一小三個怪人就此笑成一圈——汪顧看見的,就是這樣詭異的景象。
打擾抑或隱身,這是個問題。汪顧揹著手踱著步,悄悄朝怪圈靠攏。但與此同時,一隻魔爪也在悄悄向她逼近。。。“嗷!”汪顧忽地發出慘叫,繼而一跳兩尺遠。林森柏站在她身後,捏著個橡皮耗子捧腹大笑。怪圈被這突如其來的干擾破壞,和諧世界的三個代表紛紛掉轉視線看向她倆。
咪寶首當其衝地皺起眉來,可林森柏不怕她,拎著橡皮耗子的尾巴就往這邊來,“嘿,小朋友,我送你個禮物!會叫的哦!”她捏捏老鼠的肚皮,老鼠立刻發出吱叫。
“你個長不大的,有拿這種東西送人的麼?”咪寶抱著小浣熊閃到一邊,“拿開,別嚇壞小孩子。”
林森柏對此不以為意,咪寶退,她就進,咪寶跑,她就追,她堅持要給送小浣熊一份見面禮,這可是規矩——那些模擬老鼠乃是她長期保留在車裡的古董玩具,每見一個小孩兒她就非要送人家一個。她當然也知道這玩具不討喜,可她就是這麼促狹,不把小朋友惹哭她就要哭了,至今為止,她已經推銷出去小半箱老鼠,這就意味著還有大半箱在等著她贈送。咪寶家那兩隻猴子天不怕地不怕送給他們也沒用,於是林森柏打算把他們的份也送給小浣熊。“誒!你停下來!小朋友朝我伸手呢!”林森柏邊追邊喊。
咪寶抱著孩子繞過幾張空桌子,雖然穿著長裙,身手卻敏捷得好像成龍一樣,“你不追我就不跑!”裙襬隨著她的動作飄飛而起,這又使她變成了東方不敗。
林森柏立即剎車,一手插兜,一手搖晃著老鼠,掛起滿臉奸笑,擺出願者上鉤的樣子,“你自己看嘛,她真的朝我伸手呢。小妹妹,彆著急,一會兒它就是你的了。”咪寶對林森柏的話將信將疑,低頭,只見小浣熊果然大抻著胳膊,彷彿迫不及待地要去擁抱林森柏,或者老鼠。林森柏趁機迎上前去,把老鼠塞進小浣熊手裡,隨口催促道:“捏捏。”
“不捏。”小浣熊奶聲奶氣地拒絕。林森柏奇怪地問為什麼,小浣熊答:“捏了就死了。死了就不熱了。”林森柏更奇怪了,哪兒有小孩子喜歡活老鼠的?這娃娃別不是有啥精神病吧?可橡皮老鼠本來就是涼津津的,她怎麼還要?林森柏這頭正徑自琢磨著,娃娃卻又將老鼠伸了回來,“還給你。”
林森柏呆呆地接過老鼠,不小心觸到了娃娃油膩膩的小手,一瞬,聰明的林森柏明白了娃娃愛老鼠的原因:娃娃的棉衣是不知道在哪個農村的垃圾堆裡撿來的廢品,棉絮四處露頭不算,棉花還潮乎乎地凝作一團。如今室外氣溫常常低於零下十度,夜裡就更別提了。娃娃穿著這樣的衣服根本不足以禦寒,想必她夜裡也不會睡在什麼好環境中。寒冷和飢餓是所有動物的天敵,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時候人便會發展出充滿野性的靈魂。老鼠再髒也有體溫,貓就喜歡摟著老鼠睡覺,人當然也有這樣的權利。
想到一個娃娃每天靠四處捉老鼠來取暖,林森柏便又覺得自己為富不仁了。她以為當年的端竹已經悲慘到了極點,可沒想到今天居然讓她見識到個突破極點的——她的惻隱之心又開始在胸中抓撓,不過也不單純是同情小浣熊而已。當初端竹被郝君裔挖走的時候,她可別提多不服氣了。但即便有這麼挫敗的經歷,她也還是覺得養孩子挺好玩兒的。特別是當咪寶擺出媽媽的樣子把一個家弄得人氣滿瀉時,她由衷地感受到了另外一種幸福。這種幸福不關於愛情,卻十分安穩溫暖。不會像戀愛那樣充斥著患得患失的恐懼。她想,家庭的作用大抵就在於此,並彷彿永遠也不會失去。
“來,我抱抱。”林森柏拍拍手,繼而張開雙臂。
咪寶向後退一步,告訴她:“小鬼還沒洗澡呢,等洗完再給你抱。”
林森柏小時候就總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於是也不嫌小浣熊髒,“沒事,就抱一下。”
即便如此,咪寶也不會冒險讓林森柏惹跳蚤,“你消停會兒吧,去給她買套新衣服還差不多。”
汪顧千里迢迢趕回來,可到了又沒自己什麼事兒,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