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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子那般攜帶滿臉不甘之情,退讓了,“好吧。但這個訊息一定不能公開,現場不能有新聞媒體,也不能有影像或錄音資料存底。”當下她是一個隻手遮天的角色,她說“不能”,放眼張鵬山一門,就沒有人敢“能”。
“好!好!都聽你的!今後都聽你的!”張鵬山今日裡第二次喜出望外,頓時興奮得四肢軀幹腦袋連眼皮一道整齊地顫抖,若非曉得他長期服用抑制類藥物,血壓升也升不到奪命地步,汪顧簡直懷疑他會活活的樂死過去——她剛瞄見他間歇性地翻了好幾個白眼來著,想必要不是藥力作用,他指不定在翻完哪個白眼之後就駕鶴歸西了。
約莫十分鐘後,他們就認祖歸宗的步驟達成了共識。期間汪顧著重強調將此事放在宴會後半部分進行,至於原因,她不肯說明。張鵬山是聰明人,這種時候絕不得寸進尺,只唯唯諾諾地答應她所有要求,三不五時地把頭點得像搗蒜,臨了讓汪顧都覺得自己太過驕縱跋扈,瞧把個老人家欺負成什麼樣子了——呃。。。倒也活該,讓你把我丟孤兒院裡去!
此一時,汪顧的心情又不若適才清澈了,甚至複雜得幾乎有點兒糾結:她不願這樣惡劣地對待一個瀕死長者,因為首先就違背了汪家二老的一貫教育,是個素質問題。可她還不能真心地對張鵬山好,即使撇開師燁裳那層關係不提,她自己心裡也扎著根刺。
幸而人在溫飽問題面前總會表現出動物性,待得飯菜上桌,她那滿腹糾結便一掃而空了,轉為腸子糾結——她位列主席,身邊全是垂老廉頗,一個個吃得慢條斯理好不文藝,且大多數時間裡說得比吃得還多,你一言他一語她都得接茬應付,搞來搞去竟教她連抬筷子的功夫都沒有,餓得一雙眼睛跟兩顆巨型祖母綠似的,幽幽地散發著哀怨,落在別人眼裡,還都以為她是多有涵養的人:你看,眼睛是心靈的視窗嘛,孩子吃飯都吃得如此悽美,可見是受了苦卻不怨恨的。好孩子啊。好孩子。老大哥真有福氣,當年做錯一樁人命關天的事,現在倒撈回一個別人教好的外孫女兒。。。分明是一樁空手套白狼的生意。
汪顧倒不曉得自己在別人眼裡是個白狼的角色,但她富有遠見卓識,搶先一步端正了自己的位置,眾望所歸地變成了狼。藉口補妝離席,她火速奔到後廚,以試菜為名逐一檢驗尚未呈堂的菜品,一會兒嫌這個鹹一會兒嫌那個淡,卻是吃得滿嘴流油一頭大汗。好在廚師們都見過世面,早對這種東家見怪不怪。她說她的,他們做他們的,只不過為了搪她意見,儘量把好東西挑大塊兒的讓她“嘗”,嘗飽,她走了,他們也懶得非議,繼續該幹嘛幹嘛。
重回人間的小白領肚裡有糧,心中不慌,甫落座便輕鬆沉穩地展開了人面場上的主動進攻,用從師燁裳處學來的皮毛和自己這身虛以委蛇的工人階級本事,很快便不卑不亢地將一桌子老先生招呼得落花流水——張家從沒出過這樣氣質雜交的品種,眾人只覺她似一陣夾帶著土腥味的雨後清風,就都對她抱有新鮮的好感。至於她說了什麼,其實並不重要。張家老一輩不乏人中龍鳳,無論學識還是閱歷都非腌臢晚輩可比,她那些話裡縱有幾處錯謬,他們也懶得發現糾正,全當是拂面春風,聽著舒心就好。
有了師燁裳那一巴掌的教訓,汪顧得意,卻不敢忘形,席間一味以茶代酒生怕失態,相較一旁已然東倒西歪的若干同輩,便更顯得鶴立雞群彌足稱道。張鵬山見此情景,也不予插話,只在位首笑得合不攏嘴。於兩旁陪席的張蘊矣等人雖是又妒又恨,無奈身在屋簷下,唯有鐵青著臉把所有肉類當成汪顧,悶聲不吭地大口咀嚼。
一時宴席開過,酒會即將拉開。傭人忙於撤席換場之際,賓客雲集宅內三廳,喝酒的喝酒飲茶的飲茶,熱熱鬧鬧一堂,喜氣洋洋一室。
眼見吉時已到,張鵬山便有些急不可耐了。他先將六個老頭叫到一起,窸窸窣窣地交談了幾分鐘,後又囑咐管家將那兼做祠堂的餐廳插香點燭擺開陣仗。汪顧在這期間被小公主纏得密不透風,根本分不出精力去搭理他那些閒事——她要資源而已,剩餘一切都是演戲。對著檀木疙瘩們磕三個響頭不構成人格侮辱。在張蘊兮墓前她“親媽”都叫出口了,想來叫張鵬山一聲“外公”也是應當應份。
這一夜張家老宅的漆黑上空綻開了大朵大朵的煙花。無論誰人臉上都堆積著笑。
汪顧自認不是當交際花的料,便沒有像只花蝴蝶一般穿梭於人群,她只是長久端麗地站著,接受來自四面八方的橄欖枝,臉上笑得一片熱情洋溢,實則人在戲裡,心在戲外。
。。。。。。
既然張鵬山在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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