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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過招呼。她一身小白領的本事好用到老,在這等局面中,倒也沒覺得怎麼樣力不從心。
傍晚六點,晚宴即將開席,老宅遼闊的院子裡鋪天蓋地的擺滿了覆著暗紫餐布的圓桌。汪顧足蹬八厘米高跟鞋,街邊流鶯似地站了一下午,這會兒早就又累又餓。摸摸正在敲鼓的肚皮,她簡直有心放棄教養鑽進後廚神不知鬼不覺地當一回碩鼠——搶先把好東西都吃光,讓別人吃邊角料去。
她這廂正飢腸轆轆地徑自陰暗著,張鵬山卻是打著燈籠找她多時了。眾人一見張鵬山獨力搖著輪椅過來,紛紛自覺為他讓路。汪顧是個會來事兒的,瞧他費力,便快步迎上前去,作孝子賢孫狀扶住他輪換背後的把手,躬身在他耳邊,“張老,您要去哪兒?我推您過去吧。”
☆、戲裡戲外
張鵬山扭頭,有些為難地笑道:“呵呵,我不去哪兒,就找你,想跟你說幾句話。”
為避免無端猜測,兩人都用了旁人聽得見的音量,一眾親屬又都是識趣的人,也不用他們抱歉請辭,只就此潮湧而去,剩下他們倆,大眼瞪小眼地對望了好一會兒,直到汪顧忍不住開口問話,方才解了這平湖無波的尷尬,“張老,您剛說。。。有話要講?”
張鵬山也不知怎麼回事,居然看汪顧看得發愣,經過對方提醒,這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哦。。。對,我是有個事情想跟你商量。”
汪顧心無城府坦蕩蕩,聞言便是一笑,從善如流地答得落落大方,“您請說。”
她一大方就真大方,相形之下,張鵬山倒顯得忸怩了,摸著腦袋半天哼不出個屁來,好容易哼出兩個字,居然是,“汪顧。。。”被點名者幾乎已經被飢餓耗盡體能,眼見距離開飯還有一段時間,就更不會浪費精力跟他急躁,他不說,她笑著等,他開腔,她笑著聽,“汪顧。。。我、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他摩挲頭上傷疤,眼睛多愁善感地盯著地面。汪顧雙眉一抬,背手彎腰,嘴邊掛著絲縷玩笑意味,無聲無息,作洗耳恭聽狀。張鵬山欲言又止了好幾回,最後終於肯傾訴衷腸,但分寸拿捏得很好,是請求與哀求的綜合,“我、我希望你今天能在人前買我一個面子,就算裝的,也認一次祖宗,好不好?”
其實汪顧時刻預備著這一天,照往常,她一定不會答應,但今天。。。似乎可以考慮。
她不是師燁裳,她是汪顧。她一個小白領的出身,自然生不出大小姐的執拗性子。既然她可以接受張蘊兮是她親媽這個事實,放在本心來講,已然是接受了血親這種關係。此前,她之所以不願認祖歸宗,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她不想傷害父母的感情。然而當下她發現,即便她在張家認祖歸宗,汪爸爸和汪媽媽也是半點風聲也收不到的,因為兩家人彷彿活在兩個世界裡,相互之間的唯一聯絡關節就只有她本人。父母要知道她認祖歸宗的訊息,除非張家登報,但她可以要求張鵬山不對此事進行渲染——這是一方面考慮。而今天她願意予以“考慮”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場合。
她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立場去掌握那些珍貴的人脈,不認祖歸宗,名就不正,名不正,身份就不正,身份不正,在與人交往時免不得會隔著一層隱晦曖昧的薄紗,表面上已不是個推心置腹的姿態,深交到利益層面則必然要舉步維艱,如此,有資源卻用不順手,實非她所欲求,既然百利而無一害,那,認一個就認一個,反正祖宗不嫌多,不看有多少人舔鞋子抱大腿,祖宗還怕認得少了呢——她這頭打定了主意,可還不能滿口答應下來。在張鵬山面前,她對所有要求都要習慣性地惺惺作態一番,目的無他,只不願被人認作可以輕易揉圓搓扁的物件。
“這。。。”似苦惱又似不願地直起腰身,她空著個腦袋將視線放向遼遠的天際。
張鵬山從她這副寫意站姿裡瞧出了一些心意搖擺的苗頭,就急忙乘勝追擊般將他那前提條件因為如果而且但是傾巢而出:“我知道你也為難,我。。。我沒生你沒養你,沒有任何立場讓你認祖歸宗,可你就當是體諒我這個老頭子一回,幫幫我吧。我們七兄弟都好面子,如果我這一門的接班人連叫我一聲外公都不肯,他們指不定會怎麼嘲笑我。這大概是我們有生之年最後一次團聚了,我不想揹著一身嘲笑譏諷進棺材,你要是能幫,我九泉之下都不會忘了你的恩情,你要是實在幫不了。。。我。。。也不會有任何埋怨的。”他說著說著,眼裡就不自覺地蒙了水汽,淚眼婆娑的樣子別有一線溫情。
汪顧低下頭看著他,他仰起頭看著汪顧,血統上的祖孫倆含情脈脈地對視了幾十秒,最終還是汪顧皺著眉頭,宛如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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