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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有立馬攆上前去糾纏於師燁裳。她只是遠遠地看著,看著師燁裳興致盎然地倒騰漁具;看著師燁裳不經意地看了她一眼,笑笑,再轉回頭;看著一個幾乎要與海天溶為一色的身影帥氣地把魚鉤甩出去。。。看著看著,她那滿懷憐憫的眼淚便驀然湧了出來。
沒有她陪在身邊的師燁裳,竟是那麼淡然地孤獨著,而不是幸福著。
☆、死氣沉沉
距離地震發生第六天,二零零八年五月十八日,端竹所在小鎮的生存狀況出現了明顯下降。幾個衛星村的飲水井在接連不斷的餘震中相繼倒塌,暫時沒倒的也皴皴泛起黃泥,一桶水打上來泥比水都多,有時候可以沉澱過濾,有時候則由於水泥混合體黏性太大根本沒轍。衛星村民之前一直支援著鎮裡的人的生存,到了這時,他們自然要仰仗鎮裡那口用水泥砌的大井,而鎮民也是純樸,沒人預料得到用水人口激增所帶來的蝴蝶效應:一天,很好,村民取了水還順便幫著鎮裡救災,至於吃食,多煮一點就是;兩天,還好,米麵不夠了村民應該會賑濟些來;到了第三天,鎮長開口跟村民要支援,可村民誰也不肯就範。因為通往外界的路也被山石切斷了,他們看不到明天,不知政府救援會不會來,什麼時候來,就絕不可能把家裡僅存的口糧拿出來分享。
鎮上的糧食所本來按規定必須儲備有可供應鎮民消費半月的糧食,十二日下午鎮政府派人去查的時候還是合乎要求的,甚至還有富餘。十三日,富餘的部分盡數消失,十四日更是被其內部碩鼠侵吞得不滿要求庫存一半。鎮政府火速發出專員鎮守糧倉,然而到了十五日老祖宗說的“監守自盜”成為現實,專員與糧食所的職工甚至不惜被剝削公職也要往自己家裡存糧,鎮中富餘的大戶也紛紛掏錢效仿——只有那些純樸而熱血的鎮民們還傻傻地相信著社會主義優越性的存在,或者說還相信著別人和自己一樣,都不會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候幹一些貪贓枉法的齷齪事。
今天,救援還是沒有來,交通和通訊也持續地中斷著,不知何時才能恢復。氣溫升到三十度以上,所有的屍體都在不同程度地發臭,許多被壓在廢墟下的人也因高溫脫水接連死去,成為新的屍體,延續屍臭的來源。在這種情況下,孩子和老人即便飲水食物充足也容易生病,於是鎮上兩間藥店和一家獸醫店被砸,但想也知道,能搶出來的藥品寥寥無幾。
恐慌心態被壓抑到一定地步,終於爆炸。人性一到這時,就再也光輝不起來了。
端竹在郝君裔處幾乎把人性的善惡都看了一遍,隱隱約約的也料到這種事情會發生。但他們暫時還不敢開啟藏在登山鞋裡的發報器,因為監視目標尚未明確,他們不知道哪一臺收音機前的哪一個老特務會接收到他們發出的求救訊號——他們的任務,一是保全自身,二是找到目標。只要還能活,那麼不管活得多麼艱難,他們也算完成了任務一。至於任務二,如果必須用人命來確保成功的話,他們只能看著旁人死去,畢竟救人不是他們的任務。也不能“順便”成為他們的任務。唯有在對任務有利的情況下,他們才能“順便”救人。
時至早上五點,他們已在小鎮待足六十個小時,階段性成果是。。。全無收穫。前幾天被偽裝成MP3播放器的訊號探測儀沒有在方圓十五公里範圍內接受到任何特殊訊號,到這會兒已經沒電了。鎮上唯一一部燃油發電機由於缺乏燃油無法運作,就更令他們在偵查方面由困境淪落為絕境。
“沒電其實更好。這樣搜尋範圍小,看誰更執著電力來源或仍然保有電力來源就行。”圍蹲在一棵遺世獨立的大樹下,對著一碗照得出人影的“粥”,端竹感覺很熟悉。這是他們的早餐,吃過之後,他們要繼續裝出救人的樣子,觀察身邊的每一個人,“用電池供電的東西都可以產生直流電,我想這值得我們留意。”與其它人因裝置失效而絕望的態度不同,端竹反倒認為現在是老天爺給他們的機會:發報器材就算再小再隱蔽也需要靠直流電源產生易於調整的電磁波。無間道里的經典場景在這樣一個男人們盡數脫得只剩內褲的地方必然無法複製。但山寨手機,古早的俄羅斯方塊機以及一切可以長時間維持電力的裝置的持有人都可以列入考查範圍,而且從原則上說,電動石英鐘錶可以排除在外,因為沒有哪個特務會傻得成天對著塊表琢磨引人懷疑。
但一行五人中能像她這樣在飢餓中保持周全邏輯的並不在多數,確切地說,只有她一個。“可是再這樣下去,我們還沒找到人就先餓死了。”她那位同行的女同胞一口一口,很珍惜地喝著米湯。端竹看那米湯清晰倒映著玫紅色的霞光,心想如果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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