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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番功夫。先已做了一樣,送給林黛玉二月十二的生辰禮,慮及兩人表姐弟的關係,便不用隨身佩掛之物,而是刻了一個貓蝶嬉戲的書鎮,那胖貓兒憨態可掬又透著靈性,邊上些須彩色,正好雕出一隻翩躚飛舞的蝴蝶。
貓蝶喻示‘耄耋’,若無意外,有這件東西陪在黛玉身邊,她至少不會短命。
出了書房,卻有個眼生的丫頭立在角落裡,十三四歲,體態窈窕,眉目間自有一段風流嫵媚。垂著頭看似恭敬,一雙眼卻不時四下打轉。展顏便忙過來:“二爺,方才林嬸子帶了個小丫頭過來,說原先園裡的戲班散了,將人發到各處使喚,這一個叫豆官,是給二爺的。”
我了個去!賈琮險些兒沒給自己一下子,薛寶琴跳出去了,本該是她的人如今上我這兒來了!
也罷,既來之則安之。見豆官跪下磕了頭,賈琮便道:“既已離了戲班,從前的事兒便不必提了,也不要再想才好。展顏,你兩個多帶著些。”兩人皆忙應了,賈琮也不看她們,一徑把玩手裡的白石山子:“以後就叫笑兒吧。今日且去安頓,明兒聽淺墨安排差使。”
笑兒低聲答應,小心退了出去,賈琮方向展顏道:“她們這班人不比剛挑上來的,身上毛病不少。你們幾個多注意些,別要把戲班子裡的習氣也帶了來,另外告訴魏嫂子,別讓她四處亂走。”魏嫂子就是就是解頤她娘魏誠家的,另外魏誠家的有個兩姨姐姐,便是單大良家的。
賈琮還是想得簡單了些,他只當拘住笑兒,便可少沾些是非,奈何另幾個卻不肯放笑兒落單,笑兒自己也不是個耐得住性子的。
大房的院子本是舊年為賈赦成親起造的,其時榮國夫人尚且在世,對這個從小抱大的孫子,比如今賈母對寶玉也不差什麼,明裡暗裡不知塞了多少好東西過去。
後來老夫人去世,賈赦在母親面前動輒得咎,府中地位一落千丈,連著賈璉生母蘇夫人也被婆婆連番打壓,最後鬱鬱而終,賈赦的心思也從惶惑到怨懟到漠然,索性砌了原本的院門,在外牆上另開了一扇。
不過,角門卻一直留著的,下人們圖個來去方便,賈琮平日也是走這裡去瞧侄女。大房在府中不得勢,門上當值的婆子便有些懈怠,時常偷著吃酒耍錢,差事多有馬虎。芳官幾個近日很討了寶玉湘雲等人的喜歡,就如倦鳥出籠一般每日遊戲,有時便趁人不備,偷著溜到這邊,來尋笑兒。
笑兒正學針線,一塊絹子上半朵桃花尚未繡得,指頭已是紮了三四下,賭氣將繃子往桌上一摞,向解頤笑道:“好姐姐,我去去就來。”
眾人都知道她從來不曾學過這些東西,解頤見她不耐,也只是好脾氣地一笑:“拿來我瞧瞧。”細細說起針法。
笑兒哪裡坐得住,聽了幾句,便急急插話:“好姐姐,我忍不住了,先讓我去吧。”不待解頤出聲,提著裙子便一溜煙地跑了。
解頤便有些無奈,她們學這些的時候可比這枯燥無味多了,誰手上沒磨出幾個血泡,也沒有敢這樣說停就停的。
不說解頤搖頭,且說笑兒一出了房門,立時如鳥兒出籠一般,正盤算著要去尋芳官等人玩耍,就見前頭有人伸頭探腦,卻是葵官蕊官兩個,正是‘打瞌睡來了個枕頭’,當下說說笑笑,同往園子裡去。
這一日正值清明,府中備下年例祭祀,一早賈璉便領了賈琮賈環賈蘭三人,去往鐵檻寺祭柩燒紙,至下午方回。
方下了馬,便有人上來稟告:“回幾位爺,方才裡頭傳出話來說林姑娘暈過去了!”
賈璉忙問:“可請大夫了?”
那人道:“王信打馬去的,想必快回來了。”賈璉便不再多問,打發賈環賈蘭各自回去,自與賈琮往園子裡來。
賈琮有些奇怪:黛玉前些天犯了嗽疾不假,可並不嚴重,如今已漸好轉,怎就暈倒了?
剛走到瀟湘館門前,便聽裡面一片聲道:“好了好了,醒過來了!”隨即就是一聲泣血般的悲鳴:“這裡留不得了,留不得了!”
兄弟倆不約而同地快步走了進去。瀟湘館地方並不大,院裡站滿了丫頭婆子們,寶玉哭哭啼啼立在門口,一付失魂落魄的模樣,李紈帶了眾姐妹在裡面看護。二人便不入內,只問:“是怎麼回事?”早有管事媳婦上前,一五一十說了。
原來寶玉此時尚未大愈,故今日留在家中,不曾與賈璉等同去。飯後發倦,想要去瞧黛玉,途中對著棵杏樹大發了一陣感慨,又見個婆子扯著藕官吵嚷,原來藕官在那裡燒紙錢,被夏婆子撞著,要拉她去見上頭主子們。寶玉哪裡看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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