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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大卡車。好多穿著病號服的人在旁邊閒聊。他正驚疑不定時,一個護士推門進來,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不耐煩地提高音量:“你怎麼還在這裡,八點半去樓下集合,快點。”
無憂只好手忙腳亂地換衣服,他嫌身後的翅膀礙事,隨便找了布條纏起來,然後穿上了房間裡唯一一套衣服——一件寬鬆的藍格子襯衫和牛仔褲。
他進醫院時穿的那件衣服早就破成了抹布,已經扔掉了。這套衣服一直襬放在櫃子裡,大小倒也很合身。
他把桌子上沒吃完的蘋果和餅乾裝進塑膠袋裡,匆匆跑下樓。
樓下的人正排隊登上大卡車,無憂跑下來後,一個維持秩序的武警高聲喊了一句:“磨蹭什麼呢!”隨便指了一輛汽車,說:“上去上去。”
無憂有點困惑,不肯貿然上去,他覺得大卡車裝人實在不是個體面的做法,讓他想到了二戰時期,被納粹黨裝到卡車裡的猶太人。
武警見他神色猶疑,難得的沒有發火,只是提高了音量說:“送你們去吃住的地方。放心,不是把你們賣掉。”
他這麼一說,車子裡的人全都笑了。無憂不好再說什麼,也跟隨人流上了卡車。
五輛大卡車裝載著幾百號人,慢悠悠地駛出了醫院,地面上的人一直吼著:“抓緊扶手,不要亂看。”
無憂被擠在人群中央,周圍全都是陌生的面孔,也不知無心和林鐵衣去哪裡了。他這會兒轉個身都極為困難,感覺像是在擠地鐵末班車。
大卡車緩慢地在道路上行駛,無憂透過人群,發現街道上竟然非常寧靜,這可不像是八九點的城市該有的樣子。
他心中納罕,懷疑自己還沒有出汙染區,於是暗暗觀察。
汽車轉了個彎,駛入一條主幹道,街道很寬闊,一輛公交車隨意停放在路中間,輪胎和玻璃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破壞。一個大肚子的中年男人正趴在公交車的後排椅子上,嘴裡咀嚼著什麼。聽到卡車駛過的聲音,他怪叫著從視窗爬出來,手舞足蹈地追著卡車。
從駕駛室裡伸出一根黑洞洞的機槍,嗖地一聲,那個男人被一槍爆頭,一聲不吭地倒下了。
無憂看的心驚膽戰,滿身冷汗,只聽旁邊的人竊竊私語:“這個就是活屍吧?看著也怪可憐的。”
“可憐啊。”
“幸好咱們在核輻射區,逃過一劫。”
“唉,聽說病毒也擴散到那裡了,前兩天軍方的人去轟炸被感染城市,好傢伙,那火力猛的,照的大半個城市都亮了。”
無憂聽得雲裡霧裡,只好踮著腳繼續看,前面樹立起一個高高大大的白色時鐘。時鐘旁邊是一個用行書寫就的雕塑,乃是瀋陽二字。那是瀋陽火車站。
無憂愕然,沒想到自己竟然到了這麼遠的地方。前幾天不是還在甘肅天水的地下道的嗎?瀋陽並非核汙染地區,怎麼比汙染區還荒涼百倍?
【卷二:若得若失】
☆、蝴蝶園
大卡車行駛了半個小時,駛入了一座大鐵門。這裡類似於一個大學城,幾十棟公寓樓整整齊齊的排列。院牆和大門高而結實,頂端扯了一排鐵絲網,目測是帶電的。
從大樓裡走出十幾個穿著政府工作服的中年人,滿面笑容地給眾人道了辛苦,然後從背後拿出幾張紙,給眾人分配房間。他們並沒有念名字,而是教大家翻開自己手腕內側的手環,記住上面的數字,那個算是他們的ID。
無憂這才意識到卡車上面的所有人都佩戴著手環。聽見自己被分配到了某棟樓的某個房間,忙上前領了房卡,旁邊人給他一個水盆、一塊香皂、一個毛巾、一瓶洗髮水,一套牙具,說這是一個月的用量,丟失不補的。臨走時又被囑咐:“快吃中午飯了,大家注意時間,用餐只有一個小時。”
雖然被迫住在這種地方,但是這些工作人員的態度都非常和藹。無憂一時搞不清楚狀況,就很聽話地抱著一堆東西找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是一個很小的單間,有陽臺,有衛生間,屋子裡擺放了兩張單人床,旁邊立著一個潮溼的衣櫃。只這些傢俱就把房間塞得滿滿的。
無憂認識了自己的新室友,一個瘦仃仃的中年男人,他比自己早來一個月,家在石家莊,大災難之後妻離子散,好容易才被救出來。他的頭髮悉數脫落,上面鼓起了一堆葡萄大小的包。
無憂不敢正眼瞧他,訕笑著勉強打了招呼。自己坐在床上,把自己的行李——一個塑膠袋開啟,從裡面拿出吃剩一半的蘋果和餅乾,默默地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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