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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舞鞋
那個流浪漢在街角跳了六天六夜的舞,最後全身痙攣,縮成了一個圓球,喉管斷裂而死。
一開始他跳舞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人在意。比起一個不停跳舞的成年男人,六隻手的嬰兒和三隻眼睛的貓更能引起轟動。
他跳到第二天的時候,林無憂站在臥室的視窗,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昨天夜裡似乎就在跳舞,一大早的又繼續跳,不會是腦子受什麼刺激了吧。
“憂,把窗戶關上,我要換衣服。”陸萬劫在他背後說。
林無憂刷拉一下拉上了窗簾,下意識地轉身,見陸萬劫正在脫淺灰色的平角內褲。屁股都露一半了。他的臉一下子紅了,只好別轉過身望著灰濛濛的窗簾。
“地板好硬啊。”陸萬劫窸窸窣窣地穿衣服,意有所指地感慨。
“誰讓你不睡沙發的。”
陸萬劫沉默了一會兒,有些鬱悶地說:“床這麼大,你一定要全部霸佔嗎?”
林無憂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兒,說:“那我明天睡地板好了。”
陸萬劫訕笑了一下:“我開玩笑的,睡地板挺好,我挺喜歡的。”
這一場小小的爭執結束之後,他們去樓下吃了早飯,然後就要像這裡的所有成年人一樣參與勞動。陸萬劫和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出去打獵——小學生不能光吃米飯和雞蛋,還要補充肉類。
城外的荒野裡到處奔跑著野雞、鴕鳥、毒蛇、孔雀、黑熊,有些是從養殖場跑出來的,有些是從動物園跑出來的。吃這些東西很危險,因為誰也不知道它們身上會不會攜帶未知的病毒。
實際上這些動物受了核輻射感染,是不能被人類食用的。但這是汙染區,誰會在意呢?
林無憂在大學裡研修法哲學,博覽群書,記憶超群,下筆洋洋灑灑,能寫幾萬字的法律概論。不過這些在災難來臨之後都沒有什麼用處。他體力不濟,能力不足,連修個燈泡都笨手笨腳的,在團隊裡很受歧視,淪落到廚房裡給廚娘打下手和麵。
他們的飲用水來自地下。本來城市的水庫裡的水可以用很久的,但是自來水公司停止運轉之後,一些反社會型人格的人跳進水庫裡自殺,屍體無人打撈,於是大家再也不敢用水龍頭裡的水了,轉而挖掘水井。
林無憂將一盆面和好之後,提著水桶去院子裡打水,回到廚房後見一隻兔子般大小的黃褐色老鼠正趴在面盆邊,啃咬白生生的麵糰。
林無憂大喝一聲,一腳把老鼠踢跑了。他心疼地看著被咬得亂七八糟的麵糰,有五六斤呢,要是蒸成饅頭,足夠十幾個小學生美美地吃一頓了。
但是現在這盆面肯定是沒法再用了,他隨手把麵糰扔到垃圾箱裡,繼續回廚房幹活了。當天中午,這件事情卻被廚娘發現了,於是報告給了這裡的管事——一個脾氣很暴躁的男人,專門負責這裡所有人的吃穿用度。這人知道林無憂是陸萬劫帶來的,而陸萬劫又很受顧叔的器重,所謂打狗還需看主人,於是並沒有當面訓斥林無憂,只是在該吃飯的時候,沒有給他分配食物。
無憂很鬱悶氣惱,但是他也不願意為了一頓飯去和別人理論,就一個人埋頭在屋裡睡覺。
當天夜裡,顧叔帶著一群青壯勞力回來,帶了一些野豬野鴨之類的,並不算多。但也足夠這些人高興很久了。
眾人吃晚飯的時候,陸萬劫沒有看見林無憂,心裡有些納罕,然後從別人的口中得知白天的事情。顧叔隨口說了那管事幾句,糧食雖然緊缺,但安全才是更重要的。管事也連連答應了,叫了一個小孩子去叫林無憂下樓吃飯,過了一會兒小孩子蹦跳著跑下來,說林無憂困了,不想吃飯。
這是他在擺臉色看。不過顧叔肯定不會為了一個新來的人而得罪自己的舊部下,當即不再理會這件事,眾人熱熱鬧鬧地繼續吃東西。
陸萬劫臉色陰鬱,端著自己的飯碗上樓,回到房間裡。
無憂正站在床邊發呆,見他過來,有些委屈又有些無奈地嘟嘴。
陸萬劫把饅頭掰開,大的那一半遞到無憂的嘴邊,說道:“張嘴。”
無憂張嘴咬住,沒甚滋味地嚼著,後退幾步坐在桌子上,百無聊賴地晃盪著兩條腿。陸萬劫站在他身邊,露出一個溫暖人心的笑:“明天陪我一塊出去打獵吧?”
無憂把饅頭掰成小塊放進嘴裡,搖了搖頭,他很清楚自己的斤兩,跟著陸萬劫外出,拖累一群人不說,說不定還會丟了性命。
“憂,你要是不喜歡這裡,咱們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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