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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大祭司就像昔年雨神商羊對烈山部人發出神諭那樣,有意無意地跟透露了他內心深處的隱憂這讓我想起遠古修補天柱的時候,烈山部祭司們與仙神往來頻繁,於是開始有人能在冥冥中聆聽到不知哪位神祇的低語,也有可能那並不是某位具體的神,只不過是未來的預兆……這聲音若有若無,似乎連神也不能干涉。
難道我聽見的也是它麼?
它又是什麼?
師尊……師尊太累了。聽沈夜喃喃自語,謝衣感覺胸膛裡陣陣疼痛,他無從判斷沈夜是否真在矩木神力籠罩下的靈力之海中聽到了什麼,此刻只能選擇讓他放寬心懷,於是低聲安慰道:滄溟城主整年都沒有醒過,一切事務皆仰賴師尊處置,那些人……天機祭司一黨最近越發針對您,您又不可能向他們退讓。
他們啊……沈夜依舊閉著眼,手上緊緊摟著謝衣,兩人如當年般躺在一起,頭肩相抵,親密無間,溫熱肌膚只隔一層薄薄的中衣,彼此都成為了對方暖熱的源泉。
他們要的,是我交出這大祭司的位置,徹底退出,我能怎麼退?我要真退了,他們接下來要的就是為師項上人頭。然後,他們便可以肆意擺佈城主,把持大權,將整個流月城握在手裡。
師尊,那日我在庭中見到赤霄,他言語對我多有不忿,我不服軟,針鋒相對,他也奈何我不得。破軍祭司不硬氣點,他恐怕還要當著我的面譏諷你呢。
呵,可笑。沈夜大掌在謝衣腰背上無意識地撫弄著,緩緩睜眼道:這些人當真鼠目寸光,淺薄可笑。流月城多大點地方,烈山部多少人?也值得他們這般苦心算計,即便當了大祭司又如何?獨攬大權又如何?同我族面臨的困境相比,一切不過無聊的虛名……
師尊……我明白師尊全心都為著烈山部,為著流月城。謝衣再度往沈夜懷裡緊靠過去,似乎這樣就能從他身體上散發出的熱度裡尋到此生不悔的唯一。
這流月城,終有一天會不再是流月城……該做的總要做。
沈夜垂下眼簾,不看謝衣,似乎對著那雙澄澈堅定的眼睛,很多話便講不出口。他看著謝衣中衣領口下露出的白皙肌膚,似乎能同時看到底下隱藏的鮮紅熱血,錚錚玉骨,還有那顆搏動的赤心。
他低聲道:總有一天,這些狼子野心的鼠輩都會被本座親手剿滅。謝衣,並非為師容不得他們,若他們能安分守己,好生做事,本座倒也不在意留幾柄不那麼心悅誠服的冷箭在側,但如果這些箭矢時刻妄圖指向本座,那便怪不得本座不再容情。
師尊……謝衣咬著嘴唇,有些不安地盯住沈夜,這話聽著已十分不祥了。
怕麼?沈夜放柔聲氣,嘴角扯出淡薄笑意,目光回到謝衣臉上。你怕麼?若為師真要……你可會站在為師一邊?
弟子自當全力捍衛師尊安寧。
第55章
呵……沈夜笑了,笑意加深,讓他的話語也在無奈與痛楚中帶上了一分喜悅,他甚至罕見地為這份決斷開解起來——他說謝衣啊,不是為師心狠,意圖戕害同胞,實在是無他法可想,無別路可走。那聲音說流月城即將大難臨頭,烈山部的危機與轉機同時到來,若能把握住,便可見一線生機,可是若有半步行差踏錯,更是天崩地坼,萬劫不復。
師尊……師尊!
謝衣心跳如擂鼓,不詳預感漸生,他緊緊抱著沈夜,直想將心中這個最最重要,最最偉岸的男人保護起來,令人恐懼的情感在他體內野火般蔓延。
謝衣,若為師不能掃清內亂,何以應對大劫?這許多年,流月城始終閉塞一處,目不能視,耳不能聽,世間究竟何等模樣?那些同我們一般的上古神裔,還有多少存活了下來?枯榮有序,死生乃天道,若烈山部當真走入了末路,你讓為師該怎麼辦?
師尊,我一定儘快找出破界之法!
……好。
師尊,若能成功破界,我願第一個下界,去那萬里河山中為烈山部尋找生機,哪怕逆天而行,謝衣也要嘗試!
好。
師尊,弟子斗膽……過些日子興許要借五色石一用。我一直在思考推算,若用引爆五色石的法子,是否能撼動結界?
五色石?只有你敢做這樣瘋狂的念想。茲事體大,容後再議,這會兒……睡吧。
好,師尊,謝衣……謝衣永不會離棄你。
嗯。
沈夜眼中盪漾著從未有過的氤氳,他深深看著謝衣,看他明亮的雙眼,看他俊逸的輪廓,以及因夜色深重看不真切的,因激動帶上了淺淺薄紅的面龐,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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