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沈夜合上書本,眸光深沉,唇邊似笑非笑。
“我待師尊如上賓,哪敢囚禁,這等欲加之辭大祭司切莫再提,謝某當真受不起。”嘆口氣,謝衣有些挫敗感。
“要去便去,哪生出許多廢話。”沈夜忽然放下書本,徑直往後房走去,謝衣知他要睡了,自去準備出行事宜。
……
後日清晨,沈夜醒來感到房中格外寂靜,這種寂靜不同於往日,似乎有種特殊的靜默感從心底散發出來,他知道:謝衣走了。
梳洗完畢,沈夜來到廳上,見桌上放著一封書信,上面寫著“師尊親啟”四個字,清俊有力,儼然謝衣筆跡。
他開啟來,果然是謝衣留書,將前晚上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說去巫山取一件東西,因著神女墓已毀,須得從山腹下去,入江水深處,加之路途崎嶇,行程需三五日功夫,一旦事畢,他會即刻返回,囑咐自己好生調養,不可妄動靈力武學,也不要離開靜水湖……
絮叨一堆,滿紙都是關懷的話,沈夜皺眉,嘴角卻又忍不住微彎。他將書信放下,推門而去。
天高雲淡,日光疏朗,鼻端嗅到湖上清潤的氣息,胸中塊壘不由鬆了一鬆。金秋時節,波平如鏡,湖畔花樹上已是碩果累累。遠處山中奇峰嶙峋,溝壑縱橫,輕霧繚繞,金紅、碧綠、靛青、藍紫……五彩顏色精巧穿插林間,仿若名匠繪製,卻是天然所成。幾條瀑布有如白練,穿林渡澗,直掛九天而下。
如斯景緻,的確比流月城生動許多。即便沈夜也不得不承認這點,下界廣袤豐沛,百態參差,雖有濁氣瀰漫,卻也生生不息,繁榮多姿,遠勝遙掛天際,清冷寂寞的流月城。
水至清則無魚。
上古神裔之民不論力量、壽數,還是對靈氣的掌控上,都不是這泥捏土造的凡人可比,然而清貴神民們在曠日持久的生存之戰中,依舊敗給了處處不如自己的凡人。
曾經,他也疑惑過,凡人就那麼獨受天地鍾愛?
太古時的烈山部,因不忍見天柱傾頹,人間如水獄,才自請入流月城協助煉製五色石,可是天裂修補後,烈山部卻陷入進退不得,終日困守流月城的死局中。
這豈不是眾神對我烈山部過河拆橋?
年幼時,他曾這樣問自己的啟蒙老師。老師神色大變,慌忙捂住他的嘴,說萬萬不可再提這樣的話,要是被城主或大祭司聽到,你我都死無葬身之地。
那時,年幼的自己似乎隱約明白了什麼。
聽聞善鑄劍的龍淵部已消亡,有一支媧皇部族隱居地底,不見天日,不過終究是傳說,自己並沒有親見。
這麼看來,烈山部竟已算最幸運的一支,苟延殘喘至今,好歹得了退路。只是日後發展依舊荊棘叢生,想必還有許多問題,只不過……自己這滿手血汙,愧對神農神上與歷任先輩的大祭司,已無法再相助族人了。
也好,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既決定讓烈山部開始新生活,那就該將過去種種悉數斬斷。自己能做惡人以換族民安康,也算是走好了他該走的最後一步。
想到這裡,沈夜暗暗搖頭,自己終究放不下,自成年後繼任大祭司,半生心血統統投注其中,沒有一日不為烈山部的未來殫精竭慮,這即是職責,更是百餘年來的習慣,一切早已融入骨血,成位沈夜自身的一部分,怎可能說放就放?
待謝衣回來,還要再仔細問問,如今下界各大門派對烈山部人到底作何想法,打算如何處置?而族民當中又有怎樣的聲音,可有人能擔大任?歷經大變的族群,若無人出頭,難以凝聚人心,前途始終是黯淡的……
他一面想,一面信步而行,不知不覺來到了靜水湖入口處。沈夜停下腳步,凝神看去,見前方結界已在隱隱發光,顯然對自己的靠近有了戒備。
謝衣擔心自己擅自離開,臨行前將結界又加固了兩層,真不知是為了防備,還是保護。沈夜又不是傻子,現今這狀況,便是沒有結界,也不會貿然離開靜水湖。
這時他注意到,就在入口不遠處,放著一個半人高的偃甲箱子,這東西昨日還不曾見到,看來是謝衣臨行前放下的了。
他走過去,發現箱子上貼著一張紙,依舊是謝衣手跡,上書:贈師尊。
見此三字,沈夜心頭瞭然,這應當就是前些天謝衣在做的偃甲,說做好後送給自己,卻又別出心裁放到此處,想來必然料定自己會在他走後接近入口,所以乾脆將偃甲放在這邊,吸引自己注意。
謝衣那點兒心思,他如何不知。
既是贈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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