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4/4 頁)
第一次,初七對自己回話時沒有自稱“屬下”,而是用了“我”。
事後想起,沈夜有一絲自欺欺人般的快慰:抹殺了記憶,死而復生的人,依舊能感知到自己的心嗎?
永夜黑暗中,百年寂寥裡,始終有初七在身邊。
………
接下來三日,沈夜都沒有再進入那偃甲製造的幻境裡,每日靜養,或在房內看書,或觀湖景,或凝望著近處疊疊峰巒,想象它們按四時披上不同的衣衫,在陽光雨露下蓬勃而巍峨的樣子。
流月城的往事依舊不時浮現在他腦海中,似乎已成習慣和本能,即便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多想,它們依舊揮之不去。沈夜很清楚,自己為流月城活了一輩子,甚至可算為流月城死過一遭,怎可能漠視那每一個刻骨銘心的日日夜夜呢?
他索性也不再管,任由思緒自由賓士,從上古諸般傳說到昨日看過的書冊。他記得幼年時,自己常常會想一個問題:神農神上為何不管烈山部了呢?
前些天他在一本書上看到,下界傳說神農神上已為毒草所害,惘然去世了。這個結果讓他頗為懷疑,並本能地產生了抗拒情緒,烈山部信仰神上幾千年,為神上祈禱了幾千年,絕對難以接受大神的死亡。
雖說幼時也曾講過兩句對眾神大不敬的話,但那不過稚童戲言,在導師的教導、父親的威壓,以及流月城每個人的虔誠和卑微下早已煙消雲散。大祭司這個位置實在改變他良多,如今的沈夜,即便對諸神有再多疑慮,也絕不會將它宣之於外。
時間,足以將天真質樸的孩童雕琢得面目全非,讓他成為了自己當年都不認識的樣子。
突然想起此前在捐毒沙漠的冷月下,謝衣偃甲人問他:這百年中,大祭司究竟遭遇了什麼,竟然變成這樣?
一言難盡,哪怕耗盡千言萬語,又如何說得出這遭遇?
夜晚很快又降下來,沈夜看一陣書,感覺渾身疲憊,雖說蓬萊國的故事正在關鍵處,他也必須去休息了。他無法肯定究竟何時才能痊癒�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