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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哭啼啼,自怨自嗟,卻不能快意恩仇麼?
沈夜不曾這樣教導他,他也不曾這樣要求過自己。
依然借用下界那位至聖先師所云: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大丈夫立身天地間,當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不經意間,他又想起了沈夜,想起昔年那些敦敦教誨,那銘刻於心的日日夜夜,心內不由暗忖:要是……要是此番真給這人得了手,並給師尊知曉,還不知師尊會如何震怒呢。
紫微祭司之怒火,連他自己都沒把握能承受,何況這不自量力的登徒子。
想到此,謝衣突然又平添出七分火氣,下手更加重些,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好色之徒收拾一番,待此人兩眼一翻暈死過去,謝衣方罷了手。理理衣冠,他本打算拂袖而去,卻發現方才奏樂的侍從們躲在一旁,聽得這邊動靜,紛紛淚眼汪汪地圍上來,請謝衣放他們自由。
謝衣一驚,問起來才知原來這些僕人侍女,竟都是給這人迷來,使法術困在屋中使喚,當中還混著幾個妖物,給這不知羞的好色道人剝了內丹,亦只能伏低做小地伺候著。
謝衣連連搖頭,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這房舍中佈下的陣法通通破了,放諸人離去,又將那惡人弄醒,逼他交出妖物內丹並家中寶庫鑰匙。謝衣將內丹返還妖物,自己又將庫中珍藏席捲一空,昂首而去。
此人這番踢到鐵板,能保下一條命已屬不易,雖萬般捨不得,卻又哪敢反抗謝衣,只能乖乖聽令,心內叫苦不迭。
謝衣離開後,將帶出的東西都交給了葉海,讓他拿去海市變賣了,錢財散於沿途窮苦百姓。
這麼多好東西,你從何得來?葉海開啟包裹,大感驚奇。
謝衣心內猶自忿忿,將那不要臉之人細細同他說來,葉海聽得哈哈大笑,說虧你警醒,要真遭了道兒,看你可怎麼跟你師父交待?
莫要胡說,這同我師父有何關係?謝衣臉上一紅,葉海這話似乎戳中他內心最不願給人看見的一點,急忙辯解。
葉海搖搖手指,上下打量他片刻,悠然一笑,說雖不知你究竟師承何門何派,但看你每次提及你師父那樣子,嘖嘖……光憑你每次形容他那樣兒,我要是月亮都給你羞死了。對,我要真是月亮,日後每夜裡都不放白光,只放紅光——給你臊得臉紅啊。
葉海性格外放,言語灑脫,嘴上損起人來更是一把好手,謝衣只覺從頭到腳都窘透了,卻打死也不能認這道理。
雖說隱隱約約的,他也發覺自己對師尊彷彿有些不同尋常的心思,卻從不敢往深裡想,半是敬畏,半是自重,加上命運捉弄,如今自己同師尊天各一方,又哪敢再起半點妄想。
好容易止住葉海說笑,謝衣轉過身,假惺惺發個狠話,妄圖扳回一城,說我不日就要往巫山去,巫山有神女傳說,我去後必定有豔遇,到時給你帶個嫂子回來,你可別吃驚。
你找不到的……葉海一點也不拿他這話當回事,笑道:你要真能給我找個弟妹,我就把團裡最聰明伶俐的闢塵送給你做丫鬟,如何?
消受不起,消受不起……那九尾狐精闢塵活脫脫是葉海教出來的,一肚子鬼點子,滿嘴的調笑,謝衣自然敬謝不敏。
他與葉海雖友情甚篤,然而誰也不說自己真實的出身,自然就無從論及長幼,因此兩個人都爭當兄長,提及那尚且不存在的美人,也是“嫂子”、“弟妹”的亂叫。
此後謝衣往巫山,還真與一位美貌的綠衣姑娘相遇,只不過,他心中早已停駐了一個人,一輪明月,任憑遇著誰也無法撼動。而阿阮的姻緣亦不在此,兩人以兄妹相待,又牽出許許多多的故事。
那些,都是後話了……
第45章
總而言之,關乎親密之事,謝衣從不覺是必要或不可忍耐的煎熬,烈山部人善馭靈氣,也能透過靈氣調理自身氣流血脈,加之身為上古神裔,信仰嚴明,更當恪守禮法。因此城中若無婚配,斷不至做出醜事來。這般清淨持重,在下界人眼中看著,怕是越發苦寒無趣了。
高居九天的流月城,有時的確如世人眼中的月宮那樣,淒寒清冷,滅殺人慾。
收回思緒,他看著燈下沈夜,忍不住微微一笑,感覺從頭到腳,特別心口那裡正一點點暖熱起來。
如此就好,他愛在哪裡便在哪裡,沒什麼緊要;兩人是否親近也不是值得苦惱的問題,順其自然吧,若他想,便從了他,若他不想,也無妨。
唯願悠長歲月中,永遠有他並肩攜手。
“怎麼站門口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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