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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世間永遠有意外橫亙其中,令遺憾叢生。
謝衣再訪那間佛寺,住持還在,只是明顯老了,也不再記得這位曾於此借宿的青年。法會依舊,香客雲集,他看見十年前的黃口小兒長成青年,豆蔻少女做了母親,而當年腳步蹣跚的老者,許多已看不見了。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凝視接踵摩肩的人群,謝衣越發感到生命的重量,即便一隻飛蟲,也勝過他手中最精密的偃甲,因為它有生命。而生命所停駐的每一刻都那樣寶貴,如川東逝,永不重來。
默默離開此地,暮春時節,芳草連天,謝衣走在暖風煙雨裡,踏過神州萬水千山,將沿途許多見聞都珍而重之地留存在心裡,即便……即便當中有些不那麼敞亮高潔的故事,亦是生命裡不可忽視的回憶。
那時,偃師謝衣大名已十分響亮了,一次,他替某縣居民架設橋樑,解決了交通難題後,受他恩惠的縣民設宴,請他一定要出席。他本不想拋頭露面,耐不住諸人請得太過誠懇,又聽得有位神通不凡的修道人也在其中,謝衣於是赴約。
座中見到那位修道人,果然儀表堂堂,氣度不凡。那人一見謝衣,也滿面歡喜,上前相談。交談中發現,那人懂一些偃術,胸中見識亦極多,謝衣覺此人值得一交,於是答應明日再往他別居小聚。
第44章
次日風和日麗,謝衣依約來到這位修道人居所,只見房舍富貴,擺飾綺麗,隱約有種淫豔奢靡之感,於修道人身份頗不相合。他也未十分在意,同此人飲酒談心,其間,那人召來侍從舞女,奏樂助興,只聽得靡靡之聲繚亂,舞若天魔攝魂,全然不是清淨高潔的氣氛。
兩杯酒下去,謝衣感覺頭上有些昏昏然,而那人見他似有醉態,便開始不規矩起來,拉著謝衣的手,嘴上說起不三不四的話,什麼謝偃師名滿天下,還當已個飽學的老宿,不想居然如此年輕俊美,風度翩然,實在讓人一見傾心……
他看著謝衣雙眼,飽含深情道:我活過這麼久,見過那麼多美人,直到昨夜見了謝偃師,才知過去那無數侍妾孌童都不過庸俗脂粉,難及謝偃師萬一。
謝衣聞言不由一怔,他雖未經風月,也知此情頗不合適,何況這人竟拿他同那些……那些風月嘍囉相提並論,心裡不免起了兩分火氣,只面上還未翻臉,只當對方喝多,酒後失言,於是將手抽出,耐著性子請他莫開玩笑。
誰知那人十分沒眼色,抑或仗著自己頗有修為,今日定能夠強令謝衣從了自己,聽見拒絕不但未曾收斂,反倒得寸進尺,臉上帶笑,乾脆直接摟過他肩膀,就要往他臉上親下去。
謝衣頓時大怒,法力激盪間,一身驚世修為自然而出,肩頭往後一讓,手腕一翻,不過電光火石的剎那,這人連他如何出招都未看清,已給謝衣掀翻在地,緊跟著背上一痛,手臂被謝衣折住壓在背後,厲聲問他還敢不敢輕薄?!
變化陡生,這人也大為吃驚,他本以為憑自己儀容修為,不論是哄得謝衣心甘情願,還是用強,今日都勢在必得,誰知竟反被謝衣制住,心下極為不甘。當下腦子一轉,默唸咒決,使出陰毒招式妄圖反撲,謝衣早看穿他的齷齪,冷笑兩聲,指尖幽光閃爍,舜華之胄當頭壓下,隔絕所有法術,再將橫刀一舞,電閃間已從他髮間扎過,刀鋒與這登徒子頭皮緊緊貼住,幾乎毫無縫隙,只要略偏上髮絲般的距離,頓時就是血光四濺!
那人見了謝衣本事,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再不敢妄動,被謝衣穩穩壓制住,彷彿一隻五花大綁的螃蟹,翻不過身來。
直到這會兒,他才驚覺自己惹上了不得了的人物,趕忙換了一副嘴臉,口內連聲告饒,只說自己一時糊塗,貪杯多喝兩盅,因此色迷心竅,絕非有心衝撞謝偃師,萬望饒了這一回。
他本當謝衣只是個偃師,如同文弱書生一般好欺辱,卻不知眼前人師承上古神農一脈,在流月城大祭司座下苦修多年,更曾在座神裔之城中任破軍祭司一職,不論劍法術法早已臻化境,對付他這種凡庸登徒子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聽他討饒,謝衣不為所動,只心內冷笑。他已發覺這人給自己的酒中添了東西,否則以他之量,怎會兩杯下去便頭暈身重?幸好流月城人體質與下界略有不同,否則要真給人迷暈過去,恐怕就不是打一頓能消氣的……
若逼得自己大開殺戒,還可真對不起下界的初衷。
雖極珍惜每一份生命,但並不代表謝衣是酸腐怯懦之輩,常言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當真有人違揹他心意,對他做出罪該萬死之行,難道還要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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