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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木梓衿輕輕挑眉,走到一堆木柴前,從上面撿起一把沉重的斧頭,再拿了一根完好的木柴,慢慢走回來,說道:“你為什麼殺他們?”
“有仇。”楊慎堅定地說道。
“什麼仇?”
“……”楊慎張了張嘴,思索了一會兒,才說道:“血海深仇。”
“好一個血海深仇。”木梓衿也不再追問到底是什麼血海深仇,只是顛了顛手中的斧頭,將木柴放到地上,再把斧頭遞到楊慎的面前,說道:“既然你說,你用斧頭砍殺了這三人,那不妨,就給我們演示演示,你是如何殺的吧。”
她指了指地上的木柴,說道:“你就把這塊木柴當成那三個人砍。”
楊慎遲疑了一會兒,撐著膝蓋,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輕輕地咳嗽幾聲之後,拿起斧頭,再將地上的木柴放好。
舉起斧頭,晃晃悠悠往下一砍——卻砍偏了,一斧頭砍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斧頭隨之震動,楊慎大口喘氣,手一鬆,斧頭便掉落在地。
木梓衿等人沉默側目,微微搖頭。
楊慎心頭大急,匆忙又將斧頭顫巍巍的舉起來,再一次砍下去。這次倒是砍在了木柴上,可是斧頭淺淺的落在上面,木柴依舊完好無損,只是缺了一點點口。
顧明朗氣得狠狠地抽氣,全身顫抖僵硬,卻隱忍不發。
木梓衿輕嘆一口氣,將斧頭輕輕鬆鬆的從楊慎手中奪過來,說道:“楊慎,你在說謊!你想替誰頂罪?”
“我……我沒有,沒有說謊!”楊慎倉皇不已,臉色發白,又怒又急,“就是我殺了這三人……是我用斧頭將他們砍死,再……”
“既然是你用斧頭將他們砍死,你為什麼連斧頭都舉不動?”木梓衿厲聲打斷他的話,她一雙沉利雙眸死死地盯著他,一字一頓說道:“看你的樣子,瘦弱不堪,有氣無力,連走路都會摔倒風一吹都會飛起來的人,說話都氣喘吁吁,又怎麼會有力氣砍殺三個大男人,何況還是三個軍人?雖說這三個軍人其中有兩個身體有疾,可軍人作戰沙場,搏殺經驗豐富,就算身體有殘,可是若是要殺你,也易如反掌!你一介文弱,又怎麼殺的了他們?”
楊慎頓時震驚急亂,捂住胸口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顫抖的手重重地捶打胸口,死死地將咳嗽壓下去,“人,就是我殺……我殺的。”
“混賬!”顧明朗一拳狠狠捶打在桌上,大步流星走過來,一把抓住他的領口,將他狠狠地提起來,“事到如今你還想說謊!你當本將軍如此好欺騙!?”他目次欲裂,全身戰慄如即將爆發的猛獸,“說!你是不是想替你母親頂罪!?”
“不是不是……”楊慎飛快搖頭,臉色駭得慘白。
“來人,將楊劉氏給我帶過來!”顧明朗一把將他推開,對守衛大聲吼道!
“不——”楊慎摔倒在地,連忙站起來,急急忙忙又悲痛絕望地攔住顧明朗,“將軍,將軍,不是我娘殺的,不是我娘!我娘對將軍忠心不二,一直追隨將軍,又怎麼可能殺害將軍的將士……”
可惜如今沒有人再相信他,他被幾個守衛拉開,按到在地上,不斷嘶吼哭喊,卻迴天無力。
門再次被推開時,陣陣冷風呼嘯而來,院落之中已經風雨欲來!
進來的人不是楊劉氏,而是顧名城,他急匆匆走進來,在顧明朗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顧明朗壓抑住悲怒,說了聲:“將這裡收拾一下,隨我去偏廳。”
寧無憂微微眯了眯眼,看了看顧名城,顧名城倆忙拱手道:“楚王殿下,這裡怎能是您來的地方,還是請您隨我重新入席吧,正廳之中筵席正酣,這廚房馬上就可以重新佈置,上新的菜色。”
廚房後院已經悲痛慘烈,危機重重,而正廳之中卻依舊能保持歡聲笑語、朱門酒肉,一片太平。果真是權勢滔天、無所畏懼了,還是真的沒有把這幾條小小的人命放在眼裡呢?
楚王寧無憂淡然一笑,道:“比起去正廳吃東西,本王更喜歡留在這裡看戲。”說完,也不理會顧名城,跟隨顧明朗,將這案子的審理移到了顧明朗居處的偏廳。
一路之上,春風料峭,院落之中樹木花草被風吹得猙獰亂舞,天際烏雲壓下,似有陣陣悶雷滾過,木梓衿不禁停下腳步,抬頭看了看天。
“快要下雨了。”她說道。
寧無憂也停住,站在她身後,輕嘆一聲,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說,那兇手在殺人的時候,難道就沒想過自己的家人?”她胸口有些沉滯,輕聲問道:“我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