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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回京之後,看到的唯一的閃光。她如他在西北時一樣,充滿熱情和活力。
哪怕是開在幽冥之中,她也依舊明媚清湛。
“你說得對。”他輕輕地點頭,不知是已經妥協,還是心有不甘。
“過幾日,平安侯府的人就會離京。”他等她包紮好之後,輕輕地動了動手腕,“我還是那句話,你若是想要全身而退,依舊可以來找我。雖然……雖然我對太后說的那個未婚妻,看似是個藉口,但你我心裡都明白,我並不是隨口一說而已。”
木梓衿沉默,這無聲的沉默,似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再一次拉開。
顧明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她鬆了一口氣,慢慢坐下,見房間收拾得差不多了,便讓雙兒和雙雙離去。
案几之上放著薰香,燻散房間之中的酒味和血腥味。作為仵作,她對血腥味很敏感,坐了片刻之後,起身拿起薰香,在血腥味依舊有些濃的地方走動。
慢慢向臥室走去,經過一扇窗戶時,窗欞之上忽然一道人影晃過。她轉頭,卻見窗欞之上映著她自己的身影。蹙眉,繼續往前走。剛一轉身,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
她驚得險些將香薰爐掉在地上,身後人影一閃,快速地捂住她的嘴,“是我。”
木梓衿眨了眨眼,點頭。
那人放開她,她轉身,見這人冷然挑著眉,別有深意地將她從頭打量到腳。
“看來剛才那男人沒得逞。”
“你想讓他得逞?”木梓衿沉了臉色,忽然又一愣,怒火陡然間生了起來,“你剛才明明知道我……我有危險,你卻袖手旁觀?”
“彆氣。”那人走到桌前,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仰頭喝下去。
“不氣?換了你你試試!”木梓衿狠狠地咬牙。
那人回眸看了她一眼,狹長的鳳眼如平靜的秋水,“換了我,他肯定不會這麼便宜地就離開。”頓了頓,又說道:“你竟然只是給了他那麼小小的一下,太便宜他了。”
木梓衿唇色發白,冷哼一聲。
“至於剛才,”隱娘輕聲一笑,“這平安侯府戒備森嚴,我能進來也不容易,不敢輕易暴露身份,我看你還有力氣反抗,就沒有及時出來救你。”
木梓衿不置可否,卻急切地問:“可有王爺的訊息。”
“暫時沒有。”
她沉默。
“我只負責你的生命安全,其他的我一概不知道。”隱娘說道。
木梓衿轉身進入臥房睡覺。
☆、多年養晦
一路往南,殘月的昏暗清輝被黑暗籠罩。
幾騎快馬飛快馳騁過千溝萬壑的原野,一路策馬向北。冷厲的寒風吹過,道路之上枯草連天。
疲憊與勞累,讓策馬的人越來越難以支撐,為首的人一臉凝肅,目光如鐵,看向北方。
身後依舊有追兵緊追不捨。
“王爺!不能再跑了,再這樣下去,馬也受不了了。”有人策馬到寧無憂身旁,說道。
寧無憂微微眯了眯眼,“前方就出了雲南,我的蘇州府有一定兵力,可以救援。”
“蘇州到這裡,也需要時間,我們支撐不了多久了。”納蘭賀一改往日謙和儒雅,周身的血跡渲染,鐵血又崢嶸。“況且,對方人數眾多,我們這樣下去,並不是辦法。”
寧無憂拉住馬韁,停下馬,看向天幕。天幕之上一勾殘月,零星幾點星光,黯淡寂寥。
“這裡是什麼地界?”他問。
納蘭賀辨別了方向,報出地名。寧無憂若有所思,沉吟片刻。
“王爺,不要再猶豫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有人打馬上前,“皇帝和謝家人將我們逼到這樣的地步……”
寧無憂看向納蘭賀,最終點頭。
納蘭賀鬆了一口氣,從懷中拿出訊號彈,指向天際,拉下引線,一枚五彩煙火在空中絢麗綻放,流光溢彩,堪於日月爭輝。
身後追兵不久便在地平線之上出現,峭楞楞如從地下冒出來的鬼影。為首一人依舊一身乾淨清逸的錦衣,淡淡的看向寧無憂。
他在十幾丈遠的地方停下,抬頭看著天暮之上綻放的煙火,蹙眉勾唇一笑。
“楚王殿下,看來在下猜測得沒錯。”他拉住馬韁,遙遙的看著寧無憂,“若不是今日這樣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