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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他回答得很肯定,並不遲疑,“平時那些人相安無事,本王還愁找不到打壓的機會。如今……”他微微眯了眯眼,瞳孔深入暗沉犀利。
“那皇上……”她的心沉了沉。
“我是他的王叔。”寧無憂抬手,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地捏著茶杯,放進她手中,她微微握緊十指端著,而他的手卻並沒有離開,她端著茶杯,他攏著她的手,他的手指輕輕地撫過她的手心,似描繪著她細膩柔軟的掌紋,輕輕勾描細細的紋理,“就算他真的因此而懷疑我、想要除掉我,也必須名正言順。所以……”
他欲言又止,但她已經明白。雖說此去皇宮可能會有危險,但是絕對不至於丟了性命。皇家,皇權雖然重要,可顏面名譽也重要。
馬車在宮門前停下,秋陽落下淡淡金色,從皇宮穹頂之上照射而下,淡淡金光輕柔地映上他的朝服,在他細膩華盛的錦服之上盪漾著金色的漣漪,莊重又華美。
她與他走了幾步,又停下,“王爺,我在這裡等著你。”
他也停下腳步,鄭重又篤定地看著她,目光沉靜,如磐石,“好,我下了朝就出來。”
“我與王爺一起回府。”她說。
“好。”
他轉身入宮,挺拔頎長的身影,在泛著金色的地面拉下清俊沉穩的影子。
木梓衿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最後只能看見他映在地面的身影,最後只看見泛著光暈的薄薄晨曦,淡淡秋霧。直到太陽高升,萬丈金光直射而下,陽光刺破流雲,雲開霧散,晨光明朗之時,她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走到建福門,在那裡等他。
朝堂之上,風雲萬變,今日的朝堂註定不會安生,群臣爭吵議論,針鋒相對,雖不比戰場之上刀劍相擊的危險,可人的口舌如比刀劍更加狠辣毒歷。
有人主張讓楚王退出京城,回蘇州的。
有人擺出楚王各種謀逆之症,又擺出先皇遺言,因此要奪取楚王之權,讓他安生的做個閒散王爺的。
有人言辭激烈,句句懇切,鞭辟入裡,聲淚俱下,為太傅與尚書令哭喪陳詞的。
有人反駁回去,樁樁件件直刺彈劾的人,陳述彈劾之人數條罪狀……
朝野之上,再次暗潮湧起。
寧無憂沉默地站立,只看著腳下,一片斑駁零碎的光影,在人群的走動之中慢慢地移動。
他默默地計算著時間……
直到最後,幾方爭議彈劾,刀槍相對的人慢慢地失去了再戰的力氣,朝堂之上才慢慢安靜下來。
退朝之後,皇帝卻將寧無憂單獨留下來。
眾人心頭再起疑惑,紛紛猜測,疑慮不定。
皇帝與寧無憂進了議政殿,議政殿之內,宮女見皇帝與楚王入內,連忙上茶伺候。
寧無憂習慣自己烹茶,對於茶點之類的東西並無太多興趣,宮內的人知道他的習性,只將茶具放在他身前小案之上。
皇帝並沒有高坐,而是與他相對而坐,年輕稚嫩的臉上,雙眸靜靜地看著寧無憂沉穩緩慢的洗茶煮茶,精細的茶杯茶壺,與宮中才特意進貢的茶葉如月如星,細膩而雅靜。
茶香嫋嫋,茶葉在水中舒捲浮沉,寧無憂慢慢將烹好的茶斟入茶杯之中,抬眼看了皇帝,“皇上喜歡什麼茶?要放果汁還是鹽?”
“鹽。”皇帝說道,聲音略顯凝滯,卻很冷靜。
寧無憂加了些鹽,將茶遞給他。皇帝單手接過去,放在鼻息間嗅了嗅,“王叔的茶藝絲毫不減,反而精進不少。”
寧無憂為自己斟了杯茶,沒新增任何東西,也放在鼻息間嗅了嗅,“在蘇州幾年,閒來無事,每天專研專研如何把茶煮得更好喝,也是一件樂事。”
皇帝的手微微一沉,輕笑著看著他,“王叔現在還想回蘇州嗎?”
寧無憂斟茶的手頓住一瞬,卻又飛快地將茶壺放下,期間動作流暢,絲毫不減滯澀,他微微一笑,“如今入秋,蘇州風景不好。倒是春夏的蘇州,美景如畫、宛若仙境。”
皇帝沉吟,慢慢地喝了一口茶。
“王叔,太傅去世,朕……朕心裡難受。”皇帝垂下眼眸,神色哀慼無助,似失去父母愛憐的小孩,“太傅是我的老師,他於我,如王叔一般親近重要。”
寧無憂微微眯了眯眼,不語。
“王叔,你認為,太傅和尚書令到底為何?難道……他們瘋了不成?”皇帝抬起頭來,緊緊地看著寧無憂。
“或許吧。”寧無憂不冷不淡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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