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泅開了,彷彿血水。
前廳裡只有薩爾瑪一個人,藉著檯燈光讀一本插圖比文字多的小說。看見斯坦利的時候她站了起來,困惑地皺起眉頭。
我們需要和尼娜談談,斯坦利告訴她。
Dans sa tanière,黑髮姑娘回答,注意力重新回到書裡。
私下裡,這家旅館的僱員都把尼娜的起居室叫作“獸穴”,半是因為畏懼他們的愛爾蘭僱主,半是因為掛在牆上的鹿頭標本。尼娜來開門的時候還穿著睡裙,披了一件灰色晨衣。
“船沒有來。”她說。
“沒有。”
“我希望你們有後備計劃。”
她看著斯坦利,後者看向傑森,逃犯搖了搖頭。
樓下傳來門開啟又關上的聲音,舊地板嘎吱作響,壓低了的談話聲。
“天亮之後我可以打幾個電話,也許有人能把你送到聖布里厄,一個運送海鮮的傢伙,他的貨車——”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薩爾瑪跑了上來,看了他們一眼,湊到尼娜耳邊說了些什麼,雙手擰在一起。尼娜回答了幾句,她又跑下去了。
“她說警察來了,”旅店主人轉向她的訪客,“他們想搜查旅店。”
斯坦利和傑森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我告訴過你們的,要是警察找上門來的話,我不得不把你們交出去,我很抱歉。”
“尼娜——”
“你們最多隻剩下幾分鐘,我讓薩爾瑪拖住他們。從餐廳側面的樓梯下去,穿過廚房,有一扇側面通往外面。”
“謝謝。”
尼娜在廚房門口追上了他們,塞給斯坦利一把鑰匙,“爸爸的船屋,你們都去過,記得嗎?好幾年沒有人到那裡去了,屋頂說不定已經塌了,但如果你們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她聳聳肩,從晨衣口袋裡摸出車鑰匙,“車停在巷子裡,白色小貨車。現在快跑,男孩們,我必須去向警察控訴你們搶走我的車了。”
他們跑了起來。
☆、12
12。
他跑過沙灘,二十七個夏天以前的太陽燒灼著手臂和後頸,耷拉在礁石上的海草散發出濃烈的腥味。現在他很後悔把鞋留在房子裡了,溼沙子裡混著碎石和貝殼,像小小的刀片。
他踏進水裡,向小船跑去,海浪纏住他的膝蓋,然後是腰,把他往岸上推,過了一會又改變主意,把他往前拽。坐在船尾的雙胞胎伸出曬成淺棕色的手臂,幫他爬上去,斯坦利翻過船舷,躺在溼漉漉的船底木板上,喘著氣。尼娜掬起一捧海水,潑在他臉上,在他的狼狽裡提取出極大的樂趣。
“你遲到了。”傑森捲起鬆脫的纜繩,搭在船頭。
“他媽媽不樂意讓他出來。”雙胞胎裡的其中一個說,鼻樑和臉頰上的雀斑猶如遷徙的魚群,“加斯帕害怕媽媽。”
“這不是真的。”斯坦利坐起來,擦掉臉上的水。
傑森把木槳丟給他。
像獅子的岩礁在小海灣另一邊,只有從遠處看去它才像一頭獅子,一隻前爪搭在石灘上,另一隻伸進水裡;再靠近一些,這幅由特定角度和曲線構成的影象就被拆散了。天空彷彿油漆未乾的畫布,塗著幾筆稀薄的雲。船搖晃著爬向海灣另一端,船屋逐漸遠去,靠水的一排窗戶反射著陽光,亮得刺眼。
獅子雙爪之間的海水平靜而冰冷,泛出一種比周圍更深的灰綠色。斯坦利穿過狹長的石灘,爬上被太陽曬暖的平坦岩石,看著女孩們遊向長滿寄生貝類的礁石,藤籃用繩子系在手臂上,一浮一沉地跟在後面。圓形藤籃裡裝著三齒耙,要敲下貽貝,沒有比這更好用的工具了;到天黑的時候這些軟體動物就會和白葡萄酒、紅蔥和一勺奶油一起煮成熱騰騰的一鍋,灑上粗鹽粒,和炸得金黃的薯角一起上桌。
“我打賭我能先游到對面。”
斯坦利並沒有看他的朋友,“你會作弊。”
“我保證不會。”
“如果你輸了?”
“我知道前天打碎了冷水瓶的是你,”傑森把脫下來的T恤捲成一團,“如果我輸了,我會告訴他們是我乾的。”
“我負責倒數。”
“很公平。”
斯坦利挪到岩石邊緣,俯視著喧譁的深綠色海水,“準備。”
兩個男孩都在數到二的時候跳進水裡。
“……雜誌。”吉布森說。
斯坦利抬起頭來,“抱歉,什麼?”
“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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