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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指派了官員為宋允墨送行,可宋允墨自己悄無聲息地走了,誰也沒驚動。
蘭君嘆了口氣,合上刑部尚書霍冕要求升宋允墨為刑部侍郎的摺子,放進一旁等待燒燬的文書堆裡。考功令史走進來,聲音含糊地說:“木十一,把這些文書拿去焚化爐那邊燒掉。”
“大人,你開玩笑吧,我一個人哪裡搬得動這麼多?”這些文書堆起來都要有兩個她那麼高了。
“一趟搬不了就分幾趟,除了你別人都很忙!”考功令史不耐煩地吼道。
蘭君無奈,只能抱著半人高的文書,搖搖晃晃地走在長廊裡。身邊一個人跑過去,撞了她的肩膀,險些讓她把手裡的文書都摔出去。
趙周連忙拉住他,幫把她手裡的文書盡數接過,叫了起來:“十一啊,你這趟回來,光幹體力活了!”
蘭君揉了揉痠疼的胳膊,沒好氣地說:“還不是考功令史,我都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他,成天折磨我。”
趙周笑起來:“別看現在吏部和禮部的書令史有這麼多的空缺,那也是很多人削尖腦袋都擠不進來的,平民子弟還沒這個機會呢!你這個位置本來是考功令史家中小孫子的。誰知謝老虎大筆一揮,名額被你頂了,考功令史心裡痛快才怪。”
蘭君始知還有這麼一回事,心道謝金泠乾的好事,她又背了黑鍋。
路上,趙周彷彿有心事,眉宇間黑影重重,也沒有往日的話多。蘭君忍不住問道:“趙周,你怎麼了?心事重重的,不妨說出來給我聽。”
趙周道:“最近的確有一樁煩心事,我全家都不安寧。”
蘭君停下腳步:“究竟是何事這麼嚴重?”
趙周嘆氣:““我表弟本在國子監學習。國子監舉行了一場考試,說是成績優異者可由祭酒舉薦,直接參加明年春闈。我表弟考了第一名,可誰知被人誣陷作弊,不僅取消了資格,還被從國子監退學。舅舅去講理,沒想到國子監連門都不讓進。表弟當初進國子監,便是我跟我爹使了許多法子,他很勤奮刻苦,成績一直優異。遭此鉅變,好好的一個人眼看就要毀了。”
蘭君道:“可知是誰誣告?你沒跟……謝大人說嗎?”
“怎麼沒說?但禮部把謝大人擋了回來,說科舉相關事宜,皇上已經任命禮部全權處理,其它各部不得插手。而且我今天才知道,頂了名額的那個人是禮部尚書章臺大人的兒子!章臺大人是沈尚書的同窗,兩個人平日裡交好,誰敢得罪他們?唉,真是愁死我了。”趙周十分懊惱地說。
蘭君想安慰他兩句,卻知道這件事確實難辦。國子監是禮部的下屬機構,科舉的事情已說過由禮部全權負責,謝金泠就算本事通天,也沒辦法橫加干預,否則免不得又要被人詬病。
她正思索著,忽被趙周拉到了一旁。
原來長廊那邊走來了一群官吏,走在前面的俱是三品以上的高官。蘭君悄悄抬頭,看見領頭的兩個人是謝金泠和王闕。緋紅的官袍穿在謝金泠的身上,透露著嚴謹和官威。穿在王闕的身上,則多了幾分風流雅氣,像是海棠花一樣。
謝金泠雙手抱在胸前,面容嚴峻,王闕拄著手杖,溫和地跟他說話。謝金泠不時地點頭或答應兩句,兩人似乎在議論什麼要緊事,都沒有注意到路邊。
本來那群官員就要從趙周和蘭君面前過去了,趙周忽然被蘭君推了一下,跌到了眾人面前。
十幾人的隊伍猛然停住,官員們面面相覷地看著眼前這個無名小吏。
趙周惶恐地看著面色不豫的謝金泠,嚇得六神無主,剛要退開,回頭看到蘭君用眼神看向謝金泠身邊的王闕,他恍然大悟,“噗通”一聲跪下來道:“求……求求侯爺為卑職做主。”因為太過緊張,他話都說不利索了。
趙周知道,眼前這位靖遠侯,兼禮部侍郎可是眼下朝中最炙手可熱的人物。既有當年王家留下的雄厚人脈,又有年輕官吏的鼎力支援。多少人上趕著巴結,多少人往他那裡送禮攀交情,都無功而返。趙周也是實在沒辦法了,不冒險為表弟拼個前程,表弟這輩子就毀了。
王闕身後的禮部官員上前,喝了一聲:“大膽!侯爺的路也是你敢攔!不長眼的東西,你是哪部的?”
謝金泠冷冷道:“這個不長眼的東西是我的手下,這位大人有意見?”
那禮部官員瞠目結舌,輕咳了一聲,賠著笑容:“原來是吏部的,那自有謝大人來管教。”心想,也就你謝金泠教出來的人,這般沒有規矩。
謝金泠不悅地看著趙周,低斥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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