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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人,他也根本不存繼續活下去的指望和期盼。
二 負長劍
“喂……你說他會不會死?”
一個空蕩蕩的屋子,地上釘著四條鐵柱,一張精鋼所制的床,鐵柱之上銬著玄鐵鎖鏈,一直拖到鋼床上,另一端銬住床上那人的四肢。四根鐵柱上鑄有精鐵所制的燈籠,其中燃有燈油,四盞明燈將床上那人映照得纖毫畢現。
兩個十二、三歲的童子正在給床上的人換藥,這人已經來了四五天了,一直沒醒,幫主讓他用最好的藥,那價值千金的藥接二連三地用下去,人是沒死,傷口也沒惡化,但也不見得就活得過來。
畢竟是穿胸的傷啊,一劍斷了肋骨又穿了肺臟,換了誰不去半條命?
“噓……你說幫主要救這個人做什麼啊?我來了三年,只看過幫主殺人,沒看過幫主救人……”紅衣童子是個女娃,悄悄地道,“這人生得挺俊,難道是……難道是……”她自己的臉緋紅。
青衣童子是個男童,情竇未開,卻是不懂:“是什麼?”
紅衣女童扭捏地道:“幫主的心上人。”
青衣童子哈哈一笑,神秘地指了指隔壁:“玉蝶,你錯啦,幫主的心上人在那,那才是幫主的心上人。”
紅衣的玉蝶奇道:“那裡?我知道那裡關著人關了好久啦,一點聲音都沒有,裡面關著的是誰?”
青衣童子搖搖頭:“我不知道,那個人是幫主親自送進去的,每天吃飯喝水都是幫主親自伺候,肯定是幫主的意中人啦!”他指了指床上這個,“這個都四五天了,半死不活的,幫主連看都不看一眼,肯定不是。”
“但他像個好人……”紅衣女童換完藥,雙手托腮看著床上的人,“你說幫主為什麼不喜歡他呢?”
青衣童子翻了個白眼:“你煩不煩?弄好了就快走,想讓幫主殺了你嗎?”紅衣女童一個哆嗦,收拾了東西,兩人悄悄從屋裡出去,鎖上了門。
鋼床上躺著的人一身紫袍,那以海中異種貝殼之中的汁液染就的紫色燦若雲霞,紫色緞面光澤細膩,顯而易見不是這人原本的衣裳。那人睡了幾日,或許是靈丹妙藥吃得太多,臉色原本有些暗黃,此時氣色卻是頗好,他原本眉目文雅,雙眼一閉又不能見那茫然之色,難怪紅衣女童痴痴地說他生得挺俊。
兩個童子出去之後,床上的人慢慢睜開眼睛,微微張開嘴,肺臟重傷,喉頭悶的全是血塊,卻是咳不出來,睜開眼睛之後眼前一片漆黑,過了良久才看到些許顏色,眼前那團漂浮的黑影在扭曲著形狀,忽大忽小,煙似的飄動。
他疲倦地閉上眼睛,看著那團影子不住晃動,看不了多久眼睛便很酸澀了,還不如不看,唯一的好處是當那影子不再死死霸住他視覺的中心,當黑影扭曲著閃向邊角的時候,他還可以看見東西。
四肢被鎖,重傷瀕死。如果不是落在角大幫主手裡,他大約早已被拖去餵狗,化為一堆白骨了。角麗譙要救他,不是因為他是李蓮花,而是因為他是李相夷。李蓮花是死是活無關緊要,而李相夷是死是活——那是足以撼動江湖局勢的籌碼。
他看著木色凝重的屋樑,可以想象角麗譙救活他以後,用他要挾四顧門和百川院,自此橫行無忌,四顧門與百川院礙於李相夷偌大名聲,只怕不得不屈從……而那該死而不死的李相夷也將獲得千秋罵名。
李蓮花閉了會眼睛,睜開眼睛時啞然失笑,若是當年……只怕早已自絕經脈,絕不讓角麗譙有此辱人的機會。
若是當年……若是當年……或許彼丘一劍刺來的時候,他便已殺了他。他嘆了口氣,幸好不是當年。
或許是怕他早死,又或者根本不把他這點武功放在眼裡,角麗譙並沒有廢他武功。李蓮花揚州慢的心法尚在,只是他原本三焦經脈受損,這次被彼丘一劍傷及手太陰肺經,真氣運轉分外不順,過了半晌,他終是把悶在咽喉的血塊吐了出來,這一吐一發不可收拾,逼得他坐起身來,將肺裡的淤血吐了個乾淨。但見身上那件不知從何處來的紫袍上淋漓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黑紅血跡,觸目驚心,浴血滿身一般。
既然角麗譙不想讓他死,李蓮花吐出淤血,調息片刻,揮動手臂上的鐵鏈敲擊鋼床,頓時只聽“噹噹噹當”之聲不絕於耳。
那兩個小童耳聽“噹噹噹當”之聲,嚇了一大跳,急忙奔回房內,只見方才還昏迷不醒的人坐在床上,那身紫袍已被揉成一團丟在地上,他裸露著大半個身子,用手腕銬的鐵鐐“噹噹噹”地敲著鋼床。
紅衣女童一邁入屋內,只見那人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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