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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另一個鎮上設立了女子小學,15歲的埃德娜前去擔任實習教師。她上午給女生們上課,下午找高中男生班老師給她做私下輔導(因為埃德娜跟男生同處一室學習是不妥當的)。學校每年都會有一些獎學金讓索馬利亞人前往英國深造,毫無疑問,大家認定這些獎學金是給男生的。但是埃德娜獲准參加了考試(她一個人在一間教室裡,跟男生分開考),不久,她成為第一位到英國唸書的索馬利亞女孩。她在英國待了七年,學習了護理、助產學和醫院管理。
埃德娜成了該國第一位合格的護理助產士,第一位會開車的索馬利亞婦女,而後成為索馬利亞的第一夫人。她嫁給了索馬利亞總理易卜拉欣·埃加勒(Ibrahim Egal)——在前英屬及意屬索馬利亞領地合併後,埃加勒於1967年成為索馬利亞總理。埃德娜和先生曾到白宮拜訪約翰遜總統(Lyndon Johnson),埃德娜拿照片給我們看,照片裡的她美麗活潑,約翰遜總統笑容燦爛地聳立在她身旁(她身高1。58米)。
埃德娜後來離了婚,受聘於世界衛生組織,過起了作為一名聯合國官員的優裕生活。她奉令被派駐世界各地,但最大的夢想還是在自己家鄉創辦醫院——“一所我父親會想在裡頭工作的醫院”。20世紀80年代初,她開始在索馬利亞首都摩加迪沙(Mogadishu)著手建立自己的私人醫院,但是後來戰爭爆發,興建計劃被迫放棄了。
接著,埃德娜升職為坐鎮吉布提的世界衛生組織高層官員,聯合國為她配備了舒適的辦公室和賓士轎車。但是她希望給世人留下的不是一輛賓士,而是一座醫院。這個夢想在她心裡揮之不去。雖然沒有精確資料可以證實,她知道索馬利亞是世界孕產婦死亡率最高的國家之一。因為沒有人記錄死亡。1997年從世界衛生組織退休後,埃德娜向索馬利亞蘭政府(當時該國政府已贏得了內戰,脫離了索馬利亞)宣告,她要賣掉賓士,並把賣車的收益,加上自己的儲蓄和退休金拿來蓋一座醫院。“你已經試過了,”她前夫,也就是索馬利亞總統說。
“我必須再試一次,”她回答,“現在比以前更急迫,本來我們有的兩三家健康中心,都被戰爭毀了。”
“那把鎮子邊上的一塊地給你吧,”他說。
“不行!”埃德娜執拗地說,“要是有人半夜兩點生孩子,她怎麼去醫院!”
如果地點選在哈爾格薩鎮內,只有一塊地可以用,那裡是前政府的閱兵場,常用來囚禁、鞭笞和處死人民。內戰結束後,這塊地廢棄了,索馬利亞蘭人把它當成垃圾場。埃德娜去探查場地時,被那裡的髒亂差嚇了一跳,但她也看到了優勢:這裡位於鎮上的窮人區,靠近最需要她的人們。埃德娜拿出30萬美元(她的畢生積蓄)作為啟動資金,開始著手規劃自己的醫院。
這個夢想相當大膽,可能也很愚蠢。設於哈爾格薩鎮的聯合國觀察哨所的一名官員表示,埃德娜的願景是偉大的,但是對於索馬利亞蘭來說,野心過大。他講得有理。非洲國家充斥著殘缺不全和半途而廢的計劃,因此對於一個驅動力主要來自夢想而非資金負債表的計劃,抱持懷疑態度是正常的。建這個醫院的另一挑戰是,像索馬利亞蘭這樣不受國際承認、獨立出來的國家,聯合國和私人救援團體這類的潛在支持者不會非常積極地提供幫助。
醫院大體上興建完畢,但還沒蓋屋頂時,埃德娜的錢已經用完了。聯合國和其他捐助者深表同情,但是不願意提供資金。這時伊恩·費希爾(Ian Fisher)在《紐約時報》撰寫了一篇關於埃德娜和她夢想的文章。安妮·吉爾胡利(Anne Gilhuly),一名剛從美國康涅狄格州富人區的格林尼治高中退休的英文老師讀到了這篇文章。她當時在成人繼續教育班教授古典文學,同時繼續做她的莎士比亞和劇場研究。但是這篇文章觸動了她,照片上,埃德娜站在尚未興建完成的醫院旁邊,這也令安妮相當感動。安妮在格林尼治鎮的一位朋友塔拉·霍爾布魯克(Tara Holbrook)也讀到了這篇文章,她們通了個電話。
“我們討厭聖誕節送給孩子們那些塑膠玩具,更願意透過這個方式為世界的孩子做點好事:幫助他們的母親活下來,”安妮回憶道,然後很快自嘲地加上一句,“聽起來是陳詞濫調,我知道。”
於是安妮和塔拉聯絡了埃德娜。她們也諮詢了各個領域的專家,評估埃德娜的目標是否切合實際,是否能夠達成。美國前大使羅伯特·奧克利(Robert Oakley)和其他專家表示可能性很大,這讓安妮更有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