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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痛恨強暴她讓她懷孕的人,於是拋棄了嬰兒,任其自生自滅。“但是我內心不允許我這麼做,”她說,“我又回去把嬰兒撿起來。”克勞丁在街上乞討,只能勉強活命。“許多人見到我就把我趕走,”她說,“因為我很臭。”克勞丁安靜矜持,話音輕柔。她在敘述自己的故事時,嘴唇偶爾顫抖,但是情緒的波動並不明顯。她身上透出的最顯著的東西,是與孩子一同活下來的決心。
這種乞討生活過了幾年之後,一個叔叔收留了克勞丁,但是要求她以性交交換。她再度懷孕時,被這位叔叔趕走了。後來,克勞丁發現自己可以找到園藝或洗衣服的工作,做一天通常能賺到1美元。她打算把兩個小孩送去上學,但心有餘而力不足:每個孩子每學期的學費是7美元,她沒有那麼多錢,她和孩子們都是過一天算一天。莫文琳的贊助為克勞丁和孩子帶來了新希望。莫文琳每個月贊助的27美元,有12美元用來支付她的訓練課程,剩下的15美元則直接給克勞丁。在訓練課程上,講師會指導婦女儲蓄,一來為了養成小額儲蓄的習慣,二來在一年後修完課程畢業時,她們就能有一筆資金可用。克勞丁每個月存5美元花10美元。10美元當中,有部分用來支付孩子的學費和購買食物,此外,克勞丁還挪出一些錢買來生火用的大袋木炭,再以薄利的零售價賣給其他貧窮家庭。
克勞丁每天早上去“婦女互助”的宅院上課。每週一、週三、週五是職業訓練,學習可以養活自己的一技之長。克勞丁學習的是珠飾細工,她所做的刺繡品可以自己賣,也可以委託給“婦女互助”出售(他們能想辦法把刺繡掛進紐約時髦的百貨公司)。還有婦女學習用蘆葦編織籃子或餐墊;若是婦女真有天分,還能學習縫紉,以後當裁縫師。裁縫師一天可賺4美元,在盧安達是一筆可觀的收入;而學習其他技能的婦女賺得相對較少。每週二和週四,婦女參與關於健康護理、識字或人權的課程。開課的目標之一是讓婦女更有決斷力,改變她們對不公平待遇逆來順受的心態。
克勞丁在盧安達“婦女互助”的會議上。(拍攝:尼可拉斯)
克勞丁和莫文琳互相通訊,莫文琳寄給克勞丁紐約市的照片,讓克勞丁看看她所住的地方。這些照片看得克勞丁和她的孩子很入迷,彷彿那是另一個星球。
在贊助克勞丁九個月後,莫文琳被裁員了。當我們問她做慈善的決心有沒有動搖時,她笑出聲來。“我一刻也沒後悔過,”她說,“如果我夠幸運能幫到她,讓她可以脫離現在的處境,也助她家人一臂之力,對我而言這才是真正重要的。至於我,這反而是讓我走出自我的方式。許多時候,因為從沒經歷過真正的匱乏,你會忘記自己有多麼幸運。”
莫文琳成了自由職業者,並繼續把1/10的收入投入慈善。“現在我有了任何一筆收入,或是有人送我禮物,我就會隨時在心裡計算,心想:‘好,我要捐出這麼多。’其實沒那麼困難。”
克勞丁也發展得越來越好,她對於莫文琳給予她和孩子這個機會而感激不盡。此外,盧安達的經濟繁榮的確是件大好事,它為“婦女互助”的畢業生提供了更多機會。盧安達之所以繁榮,正是因為這個國家想出辦法把克勞丁這樣的婦女轉為了財富。
大聲說出心底的秘密
扎伊納布·薩爾比(Zainab Salbi)身材纖細,膚色淡褐,一頭黑髮剪得極短,越發凸顯出她明亮的大眼睛,看起來像選角公司心目中那種自由奔放的中東公主。她說英文時帶點外國腔調,因為她的童年是在伊拉克度過的。扎伊納布在巴格達長大,那個時期的巴格達深受兩伊戰爭影響,人們時時擔心遭到攻擊。扎伊納布的父親是名飛行員,母親是學生物學的,一個難得不受傳統束縛的女性。但是讓扎伊納布的家庭與眾不同的關鍵因素在於,她的雙親皆跟侯賽因22很親近。她父親是侯賽因的私人飛行員,扎伊納布從小叫侯賽因叔叔,週末常在他家跟他的小孩玩耍。
這表示他們享有特權。他們經常收到禮物,包括每年由侯賽因贈送的一輛新車,但是恐懼也不斷啃噬他們的心。親近不等於保護傘,任何一個小疏忽,都可能會惹來滅族之禍。扎伊納布在學校的一個朋友是一名資深官員的女兒,這名官員在一場電視會議中被拖出去處以死刑,他女兒隨即遭到唾棄。大傢俬底下傳言,侯賽因和他的幾個兒子強暴婦女,而且情報人員把這些女人遭強暴的過程錄下來,用以威脅受害者。
“他就像有毒氣體,”扎伊納布在她位於華盛頓的辦公室與雪莉長談時,這麼告訴雪莉,“我們慢慢地把他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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