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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喬,你會抽菸了?”
喬喬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爆發道:“會了!一天最少一包!煙票不夠,我就跟人要!你看這手,你看我的牙!你看我的眼睛!全是煙燻的!”
大碾子呆然。喬喬撲過來,跪在地上,緊緊抱住大碾子:“解放——”喬喬連捶帶打,痛哭不已。大碾子也潸然淚下。
縣文工團院內,練唱樣板戲的聲音不斷。二蛋仍然穿一身沒領章的軍裝,坐在桌前獨酌。
門外有一女聲:“小蘭,快走啊,一會兒熱水沒有了。”
二蛋如聞急令,突然離座,忙手忙腳從床底下拽出一隻木箱,又從箱子裡取出一支軍用望遠鏡。他憑二樓之高,臨窗向對面俯視。望遠鏡內,女澡堂的人影綽綽。
大碾子與喬喬已平靜地各自坐在沙發上。
半晌,喬喬說道:“自從我聽說你已認了親生父母,三年來,我幾乎天天去火車站和汽車站……”大碾子垂著頭,手放在雙膝上。
“解放,你抬起頭來。”
大碾子抬頭看著喬喬。
喬喬:“我是不是變老了,變醜了?”
“不!”
“你說假話。”
大碾子:“一點兒不是!”
喬喬含情脈脈地:“還記得那年在葦塘前嗎?我們差點兒……為了你……我和那時一樣……”
大碾子又垂下頭去,雙膝上的拳頭攥得緊緊的。
喬喬:“我知道,你現在是軍人……”大碾子攥拳不語。
“誰都知道賀叔叔和石娥姑姑的事……他們總還有過那一瞬間的幸福。”
大碾子有些顫抖。
喬喬冷言激人:“怪不得你不是賀子達的兒子,你沒有他的膽量,你根本當不了……”大碾子“霍”地站起:“我是他的兒子!”大碾子一把把喬喬拽起,緊緊摟在懷裡,瘋狂地吻著。
喬喬痴迷地繼續激著:“你不是他的兒子……你不是他的兒子……”大碾子也在不斷嚷著:“我是他的兒子……我是他的兒子……”大碾子一下抱起喬喬,走向床邊,粗魯地把喬喬扔在床上。
舒喬面色赤紅地喊:“你不是他的兒子!”“我是!”大碾子撲上去,喬喬緊緊地摟住大碾子。狂亂的親吻中,床頭櫃被碰得歪斜,鬧鐘從上面砰然落地。
二人一驚,大碾子看著地上摔碎的鐘,漸漸清醒過來。他緩緩離開床,撿起鬧鐘,放回床頭櫃,長長地噓了一口氣。
“我不知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
喬喬也平靜下來,抿了抿頭髮:“我送你去車站。”
“不了。”大碾子整了整軍裝,戴上軍帽,拎上提包走向門口。
在門前,喬喬道:“你走的時候,會到這兒來嗎?”大碾子直視著喬喬,片刻,堅定地說:“我會的!”
大碾子走出門。喬喬滿懷期盼地望著。
中篇
26
一輛吉普車駛進村子。車上下來個維族中年軍人。
老人們:“部長,您好。”
“大家好,大家好。”部長走近鹿兒等,先對老媽媽鞠了一躬:“大嬸,多謝您了。”薇拉緊張地拉住老媽媽的衣襟。老媽媽問道:“你現在就要接人?”
部長:“怎麼,您捨不得?”
老媽媽:“太對了,就是捨不得。”
“那您留下他,是做兒子呢?還是做女婿呢?”
老媽媽朗聲笑起來。薇拉害羞地奔回屋子。
部長笑畢,對鹿兒說:“賀子達同志,再過兩個月,軍區要搞民兵訓練比賽。我跟周師長說了,先放你回去休養半個月,然後回來,幫幫我的忙。”
鹿兒忙推脫:“不,不,我不行,我的俄語還不大過關。”
部長:“你不是作訓參謀嗎?懂槍懂炮就行,再說村裡的姑娘、小夥子大多會漢話。”
鹿兒:“我從來沒跟民族同志打過交道。”
老媽媽一邊撫著身邊的那頭鹿,一邊插話:“孩子,別推了。你能給我們帶回來象徵吉樣的梅花鹿,也能給我們帶回來榮譽。只是這村裡的小夥子個個是沒有馴過的野馬,不好馴呢。”沿著老媽媽的目光,一棵大樹底下,十幾個小夥子喝著酒,有的已爛醉如泥。
部長:“地方偏僻,沒什麼可樂的,他們天天下午就這麼喝。不是有些難,我怎麼會想起借你這個大學生參謀呢。”
鹿兒看著那些小夥子,不再言聲。這時,一個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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