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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童在排隊領飯。
“司馬童!”周天品喊著,遠遠地走過來。
司馬童愣了愣,一喜:“周營長!”
組織開飯的軍官糾正司馬童:“團長,現在是團長。”
周天品握住司馬童的手:“賀解放他們呢?”
司馬童:“都當海軍了。”
“可惜……哦,也好,也好。來,認一個小戰友。”
司馬童看看周天品背後的鹿兒:“好像哪見過。”鹿兒也覺眼熟。片刻,兩人不約而同地叫道:“大串聯!”都笑了。
“認識?”周天品問。
突然,有幾個戰士抬著一個人跑過。
周天品:“怎麼回事?”一戰士敬禮:“報告團長,火車煤廂裡藏著一個人,連凍帶餓,快不行了。”
司馬童看著那個黑得幾乎認不出模樣的人,驚異地大叫:“田支前!”
周天品:“誰?這個你也認識?”’
司馬童搖著小碾子喊:“碾子,碾子……”
小碾子緩緩睜開眼睛,周圍的人漸漸清晰。他一把拉住周天品:“我要當兵!”說完,又昏了過去。
幹校校部。石娥接待風塵僕僕的根兒。
石娥問:“你找賀子達?”根兒老老實實的樣子:“是。”石娥出於女人的警惕:“……你,你是他的什麼人?”
根兒有點兒慌:“不,不,我不是他的什麼人,我是給他送兒子來了。”石娥睜大了眼睛:“你,你和他的兒子?”根兒臉紅,並有些生氣:“是他自己的兒子!你問那麼細幹什麼?我要找賀司令說話。”
石娥有些歉意:“對不起。不過,你知道他已經不是司令了嗎?”根兒點點頭:“我先去的江海,人家說他犯錯誤了,在這兒勞動。”石娥:“那你還是要見他?”根兒堅定地說:“當然。”石娥想了想:“好吧,我帶你去。”
椰林路上,根兒跟著一臉嚴肅的石娥,有些忐忑不安。她憑著直覺,小心翼翼地問:“你,你是賀司令的什麼人?”石娥笑了:“你的報復心真強。”石娥故作神秘地拖了一會兒時間,才答,“我是這個幹校的副校長。”
河邊,牛在吃草,洗澡。
賀子達蓋著草帽睡大覺,呼嚕如雷。石娥與根兒走過來。
石娥站在賀子達身邊,還是她那種如見尊神,怯怯的樣子:“哎,哎……”賀子達沒醒。石娥看看四周無人,蹲下身用手晃晃賀子達:“哎,哎……”根兒注意看著,嘴角流出一絲笑意。賀子達醒過來,見是石娥,一下坐起來,有些驚恐,張望他的牛:“是不是我的牛跑了?”
石娥含笑:“……你不能這樣勞動。”
賀子達:“是,是。”
石娥:“有人找你。”
賀子達看見了根兒。
“你們談吧。”石娥起身離開,但她並沒走出多遠,有意十分關注地聽根兒要說什麼。
根兒取出一張鄉下照相館照的相片——小賀子達。她很鄭重地遞給賀子達。賀子達接過看了一眼,腦海裡立即閃現出大學地下室的那一幕。
賀子達驚喜地問根兒:“你是他的姑姑?”
根兒奇怪:“您怎麼知道……”
賀子達激動萬分地用哆嗦的手指著照片,語吃:“他……他……他……”
根兒咬了咬嘴唇,眼含淚珠:“您大概猜得出他是您的什麼人。”
賀子達向前踉蹌一步,緊緊抓住根兒的雙臂:“我希望……我希望……我希望……”
根兒聲輕而語重:“他是您兒子。”
賀子達的臉有些扭曲,一句話也講不出來,只是手上更加用力。根兒疼得一咧嘴。賀子達慌忙鬆開手。
根兒又取出一封信:“這是一個叫周天品的寫給您的。”
賀子達顫抖、慌亂地展開信,速速看了一遍,兩串淚珠直滾下來。賀子達猛然後退兩步,連連深深地給根兒鞠躬……
根兒慌了手腳:“你,你,別,賀司令……”
“我歲數比你大,只好這樣,讓我替孩子……他媽媽……”賀子達連連鞠著躬。根兒淚如雨下。
石娥在一邊也流著淚。稍後,她走了過來。根兒撲在石娥的懷裡痛哭道:“我總算把這個孩子帶出頭了,二十多年呀……爺爺……奶奶……”
賀子達突然轉身,一手舉著信,一手舉著鹿兒的照片,仰天而呼:“楊儀——我們的兒子還活著——楊儀——”賀子達捧著照片,涕淚倶下,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