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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兒睜大淚眼看著……突然,他狠狠捶了一下桌子,紙屑又飛散開來。
周天品沉重地說道:“是我沒有看住你母親,我有罪,我對不起你。”鹿兒失神地望著窗外。良久,周天品緩緩說道:“小賀,當時的各種情況……希望你理解……”鹿兒冷冷地說:“我理解,我理解,我終於理解了今天的文化大革命為什麼也會自己人鬥自己人!”
“鹿娃……”根兒叫道。
周天品嚴肅地:“這可是兩回事。”
“一回事!一回事!你們統統是兇手!”鹿兒有些歇斯底里,“全都是兇手!有一個居然還是他!”
周天品與根兒對視了一下。鹿兒呆呆地望著窗外,半晌,依然冷冷地,像是自語:“有人悄悄地給了她一把槍,一把只有一顆子彈的槍……”鹿兒轉向根兒,“姑,這個人還不如那個徐爺爺,徐爺爺為了他的感情,寧可自殺,可這個傢伙卻是要女人為他自殺!”
周天品聽不明白,問:“這封信,我可以……”
鹿兒緩緩捧起紙屑,撒進火盆,同時悲語著:“媽媽,你太慘了,偏偏在那種時候,有人給你送槍!在一大堆男人懷疑你對革命不忠的時候,居然還有一個你最親的男人,在擔心你對他不忠……媽媽,媽媽,你真是太慘太慘了……”鹿兒捂住臉“嗚嗚”地哭起來。
根兒摟著鹿兒,邊陪著流淚,邊勸著:“鹿娃,鹿娃……”
鹿兒衝著周天品說:“你是要帶我去當兵嗎?還要帶我去找我爸爸?子承父志是不是?”
周天品:“是的,雖然我不知道老首長現在在哪,但很容易打聽到。”
“用不著!我知道他在哪,我已經見過他了!”當鹿兒聽到根兒講他有個“大官”父親,就想起了那個武鬥之夜,賀子達在地下室遇見他時,親切慈愛的面容和話語,“我們見過面!”
根兒與周天品一愣。
鹿兒“哈哈”大笑著。根兒緊緊摟著鹿兒,哭叫著:“鹿娃,求求你,別這樣,嚇著姑了……”
鹿兒衝著周天品吼道:“聽著,我不當兵!”
根兒:“鹿娃,先別這麼說,你再想想。”
鹿兒:“用不著想,我當什麼也不當兵!”
根兒沉吟一陣:“……大學沒法讀了,當兵很好……”
鹿兒:“姑,不用勸了,一個小時前,我會聽您的,現在……您讓我聽我媽媽的。”
周天品:“……我想,楊儀同志正因為愛這支軍隊,當年擔心拖累了部隊,才在生下你後,自己……”
鹿兒望著窗外。周天品:“小賀,是不是越是這樣的情況,你越應該……”
鹿兒:“我不當兵!”
小屋陷入沉默。
良久,根兒開口問:“鹿娃,你還把我的爺爺、奶奶,當你的太爺、太奶嗎?”鹿兒迷惑。根兒繼續問:“還記得你徐爺爺留下的話嗎?”鹿兒看著根兒。
“他託你把三個銅瓶送回什麼地方,你還記得嗎?”根兒抹著眼淚。
鹿兒:“……姑,我記得。”
根兒:“你不願意當兵,讓該回家的,都早些回家嗎?”
鹿兒伸出胳膊,緊緊地抱住了根兒。
鬧事的群眾湧上山坡。軍人們勸而無效,被裹著一起向前。轉瞬到了根兒家院外。軍人和一部分群眾搶先攔在門口,阻擋著。
鬧事的大聲起鬨:“姓周的,你是來招兵的,還是招親的!”“滾開,保皇狗,別替人家遮醜啦!”“周團長,快穿好褲子,出來吧。”
鬧聲傳進屋裡,周天品、根兒、鹿兒一下呆住了。一軍官大步進屋,對周天品耳語幾句。
外面又傳來一個尖叫聲:“讓那個破鞋也出來!”
鹿兒火冒三丈,從牆上摘下獵槍,就要往外衝。周天品喊道:“小賀!”軍官一把抱住鹿兒。鹿兒使勁掙扎而不得出:“放開我,放開……”
鹿兒突然衝周天品喊道:“你,聽著,只要你為我姑姑挽回名譽,我就跟你走!”
“……我沒有強迫你當兵的意思。”周天品說完,大步走出屋門。
周天品來到院門外,鬧事的“啦哦”亂鬨亂笑亂吹口哨。周天品不動聲色地看著。起鬨的漸漸無趣地停下來。周微笑著說:“如果你們覺得吹口哨,對過去的什麼事能起解氣作用,你們可以繼續吹。”
沒動靜。
周天品微笑著:“沒人吹?沒人吹,我吹一個。”他嘬起嘴唇,認真地長長地吹了一聲,彎彎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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