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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子達更加來勁,不由自主叫了一聲:“你放心,”話一出口,氣一洩,眼看到樹頂了,賀子達卻出溜下一大截。他再也無勁可鼓,摟住樹幹,上不得,下不甘,望天興嘆……
這當兒,盼盼叫了一聲:“你下來吧!”
“哎!”像得了大赦令一樣,賀子達飛快地溜下來……滿頭大汗地走到盼盼與石娥面前,賀子達乾笑著:“嘿嘿,這樹,多長了一尺。”
石娥盯著賀子達的腳——那兩隻腳的腳背被樹於磨得皮破血流。
“再不下來,我的肩膀就要出血了!”盼盼說道。石娥猛醒,連忙鬆開手,難堪地笑笑,轉身快步走回屋去。盼盼惡狠狠地衝著賀子達“呸”了一聲:“你拿命討好也不行!”
盼盼順著姜佑生的方向走,踢了腳前的鴨子一腳:“快走!笨鴨子!”鴨群“呷呷”亂逃。
姜佑生笑著追上盼盼:“哎哎,小姑娘,幹嗎拿我的鴨子出氣……”姜佑生努力走在盼盼的身邊,反覆端詳盼盼的臉。
盼盼覺察:“看什麼看!像個老特務!”罵完,盼盼飛快跑開。
“……像,像,太像了!”姜佑生站住腳,一拍腦門,“好你個賀伢子,還有這一手!”姜佑生的臉上一片複雜、微妙的笑意。
夜晚。
賀子達的腳背有些化膿。但賀的臉上一層幸福光彩,他自語著:“要是把那混蛋椰子弄下來一個就好了……”賀子達輾轉反側不能入眠,折騰得竹床“吱嘎”亂響。
隔壁,姜佑生被賀子達的床聲弄得睡不踏實,咕噥著:“都到這份上了,還做什麼美夢呢!”他使勁捶了捶牆。床聲果然停止。
“你也有被我揪住小辮子的時候!”姜佑生快意地嘟嚷一聲,翻身睡去。
第二天,是交待日。賀子達趴在桌上又畫他的王八。隔壁,組長在問姜佑生:“這些天想得怎麼樣?你們兩個有什麼可以互相揭發的嗎?”姜佑生想想,然後故意大聲道:“有,我想起來了,賀子達這個人,生活作風有問題!”
聽見姜佑生的聲音,賀子達的筆一抖,把紙戳了個洞。他慌忙偏過臉去。
姜佑生的聲音:“解放軍一進城,這小子就忙著找老婆,一個星期找了一個班,唱戲的、跳舞的、教書的,中學的、大學的,都有,花枝招展的。毛主席說要反對糖衣炮彈,他是恨不得把糖衣炮彈一個人都包了……”
組長的聲音:“有什麼具體的問題沒有?”
姜佑生的聲音:“那麼多炮彈打過去,還能沒有一發打出毛病?具體的,你去問他!”
賀子達恨恨地把鋼筆一下戳立在桌上,罵道:“這個狗東西!”
組長走向賀子達的房間時,姜佑生在屋裡樂得直唱花鼓戲。不一會兒,傳來賀的吼聲:“你別問我,那些炮彈都是姜佑生指使他老婆打過來的!我連一個也沒記住,就記住一個叫李鳥的,那算什麼炮彈,連麻雀都不如,我咳嗽一聲,她就嚇飛了……”
組長氣急敗壞的聲音:“夠了!你們兩個是不是串通好了,故意戲弄辦案人員?!”組長氣哼哼地夾著公文包走出了門。
小屋裡傳來賀子達生氣的大罵:“姜佑生,你混蛋!”還有姜佑生的“哈哈”大笑聲。
車隊行駛著。
大碾子、司馬童、舒喬在各自的車上吃著,喝著……只有丁丁用毛巾捂著嘴,不住地乾嘔,難受之極。
夜,謝石榴坐在竹棚門口,一口一口抽著悶煙,他的眼裡充滿深深的憂慮……
清晨,椰樹的葉片上有一層金紅。又是勞動的日子。
賀子達把牛趕過了三岔路口,姜佑生才慢慢趕著鴨子走過來。他停下坐在地上,似乎等什麼。一會兒,盼盼從家裡出來,走過去。一會兒石娥走出來,姜佑生站起,很嚴肅地叫道:“謝副校長,請過來一下。”石娥走過來。
姜佑生:“賀子達的牛病了,好像病了好幾條。”
石娥懷疑:“他自己為什麼不說?”
姜佑生:“他懂什麼!我小時候給地主放過牛,他小時候是個小道士。現在正是大忙季節,他要是把牛放死了,還不又讓人扣頂破壞‘抓革命,促生產’的帽子?”
石娥驚慌起來,趕緊朝賀子達放牛的方向追。姜佑生看著石娥的背影,一臉神聖,沒有半點開心的意思。
石娥趕到草坡。她在牛群裡一頭一頭地檢查。賀子達很奇怪:“出什麼事了?”檢查完畢,石娥知道了姜佑生的用意,猶豫了一下,抬腳欲走。
“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