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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平天國戰爭中與常勝軍齊名的另一支僱傭軍。在浙江肅清太平軍的戰鬥中,常捷軍與清政府地方部隊以及左宗棠楚軍密切配合,常捷軍的部分軍官也因此與中方官員建立了合作信任關係。
此事過後不久,左宗棠找了一名60歲的中國老匠人,土法上馬,竟然自行建造出了一條能坐兩個人的蒸汽輪船,並在風光旖旎的西子湖上成功泛舟試航。閩浙總督不可思議的小輪船問世後,1864年10月16日,日意格為討論常捷軍的遣散問題來到當時臨時設在杭州城內的總督衙門。隨著太平天國戰爭進入尾聲,操控在法國人手中的這支軍隊對清政府已經不再有多少重要價值,裁撤是其必然的命運。
當日意格到達總督衙門時,發現左宗棠不顧尊卑,早已站在會見廳的門口相迎。這種不同尋常的態度似乎預示著什麼。此後除了就常捷軍的遣散事務進行磋商外,左宗棠特別帶日意格參觀了他在西湖試航的那艘輪船,驕傲地展示中國人的智慧。日意格表面敷衍“棒極了!這證明中國人非常聰穎”,心裡則對這條船很不介意,“總地來講,它擁有了引擎發動機的所有細節,足以示範汽船究竟是如何執行的,但也僅此而已”(5)。對這條船慢得讓人嘆息的航速,日意格建議“惟輪機須從西洋購覓,乃臻捷便”(6)。左宗棠後來在奏報裡說,這次會見後他就直接洽商德克碑、日意格為中國監造輪船。奏摺上平淡的文字背後,是不啻於平地驚雷的大手筆,很難想像閩浙總督不動聲色地說出這個決斷時,兩位法國人是如何的表情。
船政首任洋員監督日意格,原為法國海軍低階軍官,參加過克里米亞戰爭,第二次鴉片戰爭時隨法軍來華,後在常捷軍、中國海關任職。日意格儘管並不是造船專家,但對船政早期建設起到了積極的促進作用,成為船政大臣與西方技術僱員之間的總協調人。但需要注意的是,日意格始終同時具有的法國海軍軍官身份,不可避免地造成了船政檔案、情報大量為法方掌握的情況。
機會終於來臨,已經交卸常捷軍統領職務的德克碑立刻返回法國,購買艦船圖紙,商議船廠規劃方案以及機械採購、技術人員招募等事,而後將整套計劃寄到中國,由擔任寧波海關稅務司新職的日意格轉交給左宗棠。然而好事多磨,當時正值軍務倥傯,左宗棠揮師南下追殲太平軍殘部,造船事務被暫時擱置,德克碑前往暹羅他職,日意格在海關任上,靜靜地等候左宗棠的好訊息。
現在來看,左宗棠當時做出的造船、用人決策似乎非常突兀。有觀點認為,實際是因為左宗棠感受到了一個強烈的刺激。1864年,督撫兩江的曾國藩、李鴻章師徒接連上奏清政府,請求在上海設廠自造輪船,即江南機器製造總局。雖然受曾國藩提攜才得以一步步登上官場寶座,但是左宗棠因為曾國藩將攻陷太平天國都城的偉功預留給其弟曾國荃,而對曾氏兄弟心懷忿忿,反目成仇。對李鴻章,也因為其屬下的淮軍追擊太平軍時一度越境進入過浙江,而視其為大敵。此刻,曾、李二人在上海開廠造船,眼見就可能開創中國第一,對左宗棠的刺激程度可以想見。就這個意義上而言,江南製造局的營建成了後來福建船政誕生的催化劑之一。
另外就設立船廠引進技術而言,當時世界上造船技術最為發達的國家主要是英、法兩國,受阿思本艦隊事件的負面影響,且自己也沒有合適的英國合作人選,左宗棠很自然的選擇就是法國,而恰好正有兩名“馴順”的法國人可以幫助居間出力。需要看到,德克碑、日意格實際只不過是法國海軍的普通低階軍官,對於蒸汽軍艦的設計、建造沒有任何經驗。左宗棠腦中非常明瞭這一點,曾稱日意格不懂造船,德克碑只是略知皮毛,只不過因為他們與左宗棠在其他領域有過成功的合作而被信任,他們將來扮演的角色其實類似於中國官員與外國技術人員之間的協調人,即船政建廠造船計劃技術專案的總承包人,並不是真正的技術工程師。
西湖的煙波中,閩浙自造軍艦的大幕就這樣緩緩開啟了。
船 政
1864年末,江浙贛等地的太平軍殘部紛紛退往福建、廣東。左宗棠遂率楚軍揮師南下,經過近一年的血戰,最終在1866年2月攻破太平天國嘉應州,徹底掃除了南方太平天國餘燼。
4月3日,左宗棠返抵福州督署,四境初平之時,自造輪船的計劃自然而然就重新提起。6月25日,左宗棠具折上奏清廷,正式申請設廠造船,而且提出了設立學堂培養人才的不俗計劃,使得閩省的造船工程更與眾不同。這篇洋洋灑灑數千字的長篇奏摺,盡抒胸臆,志在必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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