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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要如何面對馮異。最終,我沒去,劉秀卻把郭聖通帶走了,臨走又命建威將軍耿弇、虎牙大將軍蓋延等七人,取道隴西討伐公孫述。
想想也是好笑,除非劉秀在宮裡,不然的話,他似乎總在有意無意之間想盡辦法分開我和郭聖通共處一個屋簷下的機會,用一種懷柔的手段,巧妙的化解著我倆之間的衝突和矛盾。
劉秀一走,留下一座空落落的皇宮給我,雖然胭脂為了討好我,隔三差五地便會來西宮問安,但我抑鬱的心情卻始終得不到緩解。
劉陽滿兩歲生日那天,陰興趁進宮送賀禮之暇,向我透露了一個令人振奮的好訊息——莊光找到了,而且已經秘密入京。
我喜不自勝,翌日便換了便服,出宮拜訪。
莊光住在陰興府中,待若上賓,然而按他的要求,卻處處顯得低調,並不刻意張揚。陰興門下也蓄養門客,卻從無人知曉這個受到主人家另眼相待的神秘人物是何來歷。
見到莊光的那一霎,我有些發懵,六年過去了,莊光的相貌似乎根本沒有改變,秀氣的五官,依然仿若少年,只是氣度從容穩重,目光睿智明利,更勝從前。
“莊……莊公子……”
陽光下,他正彎腰侍弄著一大塊枝葉粗壯的樹根,手中的匕首一刀刀的刻在樁上,雕出凹凸的不知名形狀。金色的光曦灑在他的發上,眉睫的陰影投射在臉頰上,隨著他身姿的輕微搖擺,明暗不定。
我出聲喊他時,他並未抬頭,專心致志的幹著手裡的活,旁若無人一般,雖然……早在進門前我便已敲門通稟。
我踮著腳尖踩在蒲席上,才剛走近兩步,突然聽他一聲厲喝:“停——”手中匕首指著我,仍是不抬頭,語氣卻帶著不耐煩,“在我沒刻完之前,不許打擾!”
早已見識過他的狂傲,我見怪不怪,雖說心裡不舒服,卻仍是耐著性子坐在離他五六丈開外的一張榻上,安安靜靜的看著他雕刻。
隔得稍許遠了些,看不清他到底在刻什麼,只是看那木屑紛紛飄落,他手中的木樁卻在一圈圈的逐漸縮小體積,隱約顯出一個人形來。
他衝著那塊巴掌大的木頭吹了口氣,陽光從窗牖外透進來,遠遠的,滿眼盡是塵埃舞動。
“陰麗華,你覺得鄧禹與我相比,如何?”
我正愣愣的看著那金色塵埃飛舞,他突然不冷不熱的丟出這麼一句,我一時反應不過來,訥訥的說:“不曾作比……”
“朝中既有梁侯,又何必非要強求莊某?”他抬起頭來,目光如炬的看向我。
我呆呆的望著他的眼睛,忽然腦海裡冒出一句“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但是……但是,禹光如何能與瑜亮相較,這兩者之間不存在可比性啊。
猛地發覺自己似乎被他繞進了一個盲區,如果腦子真跟著他的思維運轉,或許會被他徹底牽了鼻子走。
我不動聲色:“我一直好奇一件事,莊公子究竟是名叫莊光還是莊遵?”
“這有什麼區別麼?莊光也罷,莊遵也罷,我叫什麼,不叫什麼,難道隨著名字的改變,我會變得不是我嗎?”
能說會道的人,果然擅於唇槍舌戰。
假若單論口齒辯論,我絕對沒有贏的機會,於是轉移話題,笑嘻嘻的說:“那公子怎麼又屈就來雒陽了呢?連陛下都說,子陵若是不肯現身,任誰都沒辦法讓他主動屈就!公子傲骨,陰姬佩服啊佩服……”
他眼一翻,鼻孔朝天:“我願來便來,願走便走!”
“是呀是呀!”我不鹹不淡的附和著,臉上卻笑得甚是促狹,“我在想,其實陛下應該好好謝謝子陵的,當年若非子陵託程老先生指路,只怕我等飢寒交迫,還得在下博繞不少冤枉路呢。子陵當真是待陛下有心了……”
我笑得愈發曖昧,莊光一愣,俊俏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好氣又好笑的神情:“你的那顆腦袋裡到底裝的是什麼?豬腦嗎?”
我託著腮,鼓著腮幫子笑:“子陵待陛下有情有義,此番進京,心意更叫人感動。我……”
噌的下,莊光從席上跳了起來,一副快氣炸的表情:“果然是豬腦,難道劉文叔做了皇帝,也喜好上了男風不成?”
我噗嗤一笑,繼續胡攪蠻纏:“旁人陛下或許看不上,但是子陵一表人才,倜儻風流……”
他衝過來一把拽住我,將我用力往門外拖,半點憐香惜玉之情也沒有。好歹,我不是美女,也是貴人哪!他可真是狂癲得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出去!出去!儘想著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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