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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義王逗弄小妹妹時傳出的陣陣歡笑聲。
等我坐完月子出關,劉秀邀功似的將給二女兒取的名字報到我面前——劉禮。
先是一個“義”,再來一個“禮”,估計再往後排,就該是“忠”、“孝”、“節”、“列”了。看著他喜滋滋的笑臉,我想也不想的大筆一揮,在“劉”和“禮”字中間插了個字進去。
“中?劉中禮?這算什麼意思?”
“不上不下是為中,這禮有什麼好守的?馬馬虎虎也就是了,難道你想女兒變成古板之人?”
他急了:“守禮方知進退,她乃我漢室公主,如何……”
我用食指堵住耳朵,嚷嚷:“不聽!不聽!做公主有什麼了不起,難道我女兒還稀罕不成?”
他苦笑,伸手將我的手指拉下:“你呀你,難道要把女兒們都教導成你這樣子的麼?”
“我這樣的怎麼了?我這樣的,不也找了你那樣的?”我撅著嘴,插科打諢,戲謔調侃。
他拿我沒轍,無話反駁,只得應道:“好吧,好吧,中禮便中禮……劉中禮……”唸了兩遍,估計是覺得這名字拗口,自己也掌不住笑了。
我哈哈大笑:“我的女兒就是要與眾不同!”
***
建武七年冬,匈奴支援稱帝的漢帝盧芳,誅殺了五原太守李興兄弟,引得眾叛親離。朔方郡太守田颯、雲中郡太守喬扈紛紛舉郡投降秀漢王朝,劉秀命其留任原職。
是年,昆陽侯傅俊病故,諡號威侯,嫡子傅昌繼承爵秩。
建武八年春,中郎將來歙率兩千多人,翻山越嶺,另闢蹊徑,從番須、回中取道,直襲略陽,斬殺了朔寧守將金梁。隗囂對此感到異常震驚。
大司馬吳漢聽聞來歙佔據略陽後,爭搶著要去向西直搗隗囂老窩。劉秀雖身居雒陽,卻將戰局分析得猶如親臨,他料定隗囂丟了略陽,必然會全力反撲,於是勒令吳漢等人原地待命,不可急進。
隗囂果然反擊,派大將王元把守隴坻,行巡把守番須口,王猛把守雞頭道,牛邯把守瓦亭,自己親自帶領數萬大軍,包圍略陽。偏這當口公孫述又來插了一槓子,派了大將李育、田弇帶兵參戰。
挖山築堤,積水灌城,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來歙和那兩千士卒誓死守在略陽城內,箭矢用盡,便就地取材,拆了城中房屋,用那些木材竹片作為兵器抵禦強敵。
如此苦撐了一月有餘,硬是沒讓隗囂攻下略陽。這時已是閏四月,劉秀終於決定親自出徵,以解燃眉。
朝廷上卻因此分作了兩派,一派支援帝徵隗囂,一派認為天水隴坻,蠻荒之地,劉秀作為天子,不應深入如此遙遠且危險的地方。
對此,我毫不猶豫地脫下華服,換上武袍,腰配長劍,儼然一派男兒氣派的站到劉秀身旁,在儀仗衛隊的開道下,隨駕出城。
自古帝后同行,天經地義,然而這幾年,劉秀對西宮陰貴人偏寵,即便宮中郭後未有傳出半分怨懟之言,然而百官卻仍能從細微處揣摩出一二分真味來。
如果以前說皇帝出征,皇后需要留在宮中輔佐太子留守,穩固民心,那到如今太子劉彊年有八歲,入學拜少傅,自有三公九卿可以輔佐。皇后輔佐太子過多參於朝政,反而不合時宜,是以奏請若有伴駕從徵,理應換成郭後更妥。
對於這等朝堂上的彈劾與輿論,劉秀在我面前隻字未提,但影士眼線分佈滲入何等之廣,這等眼皮底下的事情如何能瞞得過我?
只是劉秀既然不提,我便也假作不知。
帝輿浩浩蕩蕩離開雒陽,出城之際,百官相送,其中不乏勸阻帝徵之人。光祿勳郭憲眼見無果,為逼我下車,竟而當街攔下鑾駕,大聲喊著:“東方初定,車駕未可遠征!”
他抽出佩刀,一刀將車靷砍斷。
靷斷馬奔,車駕往前一衝,劉秀眼明手快的扶住我。我一手擋開劉秀的手,一手拍在車轅上,騰身跳下車去。
百官矚目,城門口執金吾率領衛隊將圍觀的百姓驅散開,我懶洋洋的笑著,走向郭憲:“郭大人好身手!”
郭憲不冷不熱的向我拱手,卻並不叩首作揖:“陰貴人!”他眼瞼上翻,面上神情盡是不屑,“軍營豈同兒戲,陰貴人更適合留在宮中撫育皇子公主。”
我柳眉倒豎,怒極反笑。劉秀從車上下來,在我身後喊了聲:“陰姬!”
我身子稍側,衝身後稍一行禮:“陛下請恕賤妾無禮之罪。”我沒回頭看劉秀的臉色,也沒再給機會讓他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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