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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馬車,命人一路護送北上。劉秀遂命朱祜頂了我的空缺做了護軍,陳俊為安集掾,賈復為都督。
兵分兩路,劉秀一面遣左大將軍任光率兵回救信都,一面親帶漢軍逼近柏人城。有了劉揚兄弟十幾萬兵力的襄助,劉秀如虎添翼,不僅在極短時間內先後攻下下曲陽、盧奴、新市、元氏、防子等地,勢如破竹,更是攻下鄗縣,殺了王郎的一員大將李惲,甚至在柏人大破王郎的另一個得力干將李育的部隊。
劉秀雖然在偏南的戰線上佔盡了一連串的優勢,可謂旗開得勝,然而任光帶領士兵攻打信都,卻成了件相當棘手的問題。投鼠忌器下的任光,連一場正面之戰都不敢隨意主動叫陣,生怕裡頭的人質遭遇危險。
這許多許多的事幾乎是同一時間在不同的地方同步發生著,小小的草廬成了情報的中轉站,我在養傷調養期間,整理著一堆各種各樣、有用無用的訊息,然後將之分揀,把一些有價值的東西再傳回新野。
以前我只是享受這些免費資源,現在真正在第一線接觸一手情報,這種感觀又非平時可比。資訊量太多太雜,且要從中辨別真假,規避輕重,再加入自己對實事利弊的權衡、分析、判斷,這還真是件相當考驗人的腦力活。
程馭顯然很清楚我在忙些什麼,但他對我忙碌的頗有微詞,不是因為我佔了他的地接私活,而是作為病人的我,實在是很不聽話,且很不配合的那一個。
病人是需要好生休想的,就如同那位莊遵莊公子一般。雖然我看他體格健壯,氣定神閒,精神抖擻得一點毛病也沒有的樣子,可每當我試探性的問起程馭,他總推說莊遵只是他的病人,言辭模糊,大有敷衍之意。
莊遵是個十分古怪的人,他也住在程馭府上,每日日升而出,日落而歸,白天從不見他的人影,晚上也從不見他踏出房門半步。
時局紛亂緊張,在長安流連於醉生夢死中的劉玄,終於意識到了王郎政權存在對漢朝的威脅有多嚴重——或許他原本就很清楚,只是想看好戲的隔岸觀火,準備等著看劉秀是如何死法。
但是劉秀蟑螂般頑強的生命力終於在劉揚的十多萬大軍的支撐下,幸運的延續了下來。劉玄沒得好戲再看,劉秀被王郎追殺的狼狽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他也只能收斂起看好戲的心情,匆匆結束遊戲,在前大司馬、宛王劉賜的稟奏下,派使者西行,徵召隗囂、隗崔、隗義,同時派出尚書僕射謝躬率振威將軍馬武,帶兵趕往河北,與劉秀的軍隊會合,共滅王郎。
劉秀此刻在河北的性命已是無虞,再不用過當初提心吊膽,生怕有今朝沒明日的生活。但是其他地方征戰再如何旗開得勝,若是信都的漢軍眷屬有失,以他的性子,必然會愧疚一輩子。
再好、再多的江山也換不來親人的一條性命!這一點,劉秀應該比任何人都深有體會。
又是一整夜未曾閤眼,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一條對策來,枉費我平時總自以為是的為自己是現代人,IQ高而沾沾自喜,可平白擱一大堆情報在手裡攥著,我卻仍是一籌莫展。
秉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原則,程馭如今當真把我當成了他手裡的一具臨床試驗品,從各種藥劑到針灸,無一不試,我的腿初來下博之時尚能行走,到得後來,下肢無力,居然當真如他所斷言的那般,形同殘廢。
我很怕長時間癱在床上會造成肌肉萎縮,於是想盡辦法,畫好兩張圖紙,讓尉遲峻替我做了一對柺杖,外加一架簡易輪椅。
草廬四周便是大片竹林,尉遲峻就地取材,他對我的奇思妙想早已見怪不怪,只是我沒料到柺杖和輪椅竟會引起了莊遵的興趣——打從第一次見面後便再無交集的莊遵透過程馭,邀我前去一敘。
這個邀請讓我感到很莫名其妙,雖然我不否認對莊遵有強烈的好奇心,但是他一個四肢健全的正常人不來就我,憑什麼非要我這個坐輪椅的去就他呢?
原本看在程馭的面子上我也不該拒絕才是,可我只要一想到莊遵若有若無間所展示出的狂傲,便有些不大想去答理他。
程馭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道:“你一宿未睡,愁的是什麼?”見我不吱聲,他一面收起銀針,一面頗有深意的說,“機會便在眼前,如何不懂把握呢?”
他話裡有話,我不是聽不出來,略一遲疑,詫異道:“先生的意思……難道是說那位莊公子有辦法能解我之慮?”
“呵呵,”他輕笑兩聲,十分肯定的告訴我,“若子陵肯出手,信都之危當可迎刃而解。”
“當真?”我又驚又喜,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