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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眼下河北的形勢,漁陽的彭寵勾結匈奴,自立為燕王,正鬧著如火如荼。幽州牧朱浮剋制不了彭寵的勢頭,僅僅靠著上谷的耿況才勉強壓制些。彭寵也不是沒有拉攏耿況,好在他立場也算堅定,一直沒有跟著彭寵亂來——從某種程度上說,作為耿況的長子,耿弇留在劉秀身邊,也算是一個變相的人質。
當年劉玄放劉秀持節北上,縱虎歸山,一時大意,結果反給自己造就出了一個難以收服的致命強敵。現如今,誰也不敢拍著胸脯保證,答應耿弇回上谷郡後,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
忠心嗎?
在這個儒家思想才剛剛開始緩慢傳播,但是“不可事二主”的忠君思想還沒成形的時代,哪是什麼虛無的忠心能夠隨意託付的?
我猛地一拍耿弇的肩膀,岔開這些沉重的話題,故作輕鬆的大笑:“伯昭不可比楚王,要麼不做,要做便要做戰無不克的——戰神!”
“戰神?”他呢喃,眼中慢慢綻放出異樣的神采。
“沒錯!戰神——耿弇!”
胎動
說沒私心是不可能的,或許是連我自己都說不上來究竟該如何抉擇,耿弇原是指望我能夠對劉秀多吹些枕邊風,結果我卻因為實在拿不定主意,而把這事給嚥進了肚裡,假裝不知情。
最終在一次歡宴上,耿弇大膽的將自己的理想和抱負向劉秀提了出來,他在重述那些個遠大的計劃與步驟時,不時的用眼角餘光掃向我。我心虛的低頭,面上努力維持著禮節性的微笑,聽他激昂的把話講完。
眾人無不為之感動,紛紛附和,表示讚揚。當然,這其中也有一些腦筋轉得快的,立馬想到了後果,便也學著我的做法,閉口不提。我悄悄觀測劉秀的表情,發覺他雖然面上仍是一副善意的笑容,可骨子裡卻帶著一種陌生的疏離與鋒利,讓人瞧得心驚膽戰。
“伯昭既有此心,朕當允之。”出乎意料,沉默許久後的劉秀最後竟輕鬆的答應了耿弇的請求。
我詫異,但在耿弇叩首之餘投來感激的目光後,連忙尷尬的扯出公式化的笑容相對。
耿弇顯然誤會是我替他說了情,無意中倒教我白白揀了份人情。但我相信劉秀肯同意耿弇回河北的請求,必然早做了萬全的預測和準備,我能想到的那些隱憂,沒理由他會想不到。
***
十一月十二,在一片大雪瀰漫的冰冷冬日,建武帝的車駕從南陽返回了雒陽。
這時,李憲在廬江自立為帝,設定文武百官,手下共計掌控九座城池,兵馬十餘萬人。年末的時候,劉秀與太中大夫來歙商議,最終決定對盤踞天水郡的隗囂採用招撫策略,隗囂倒也沒有抗拒排斥,甚至還派了使節欣然前來雒陽覲見。
我雖未曾有真正的機會和隗囂當面交手,然而此人心機之深,心智之狡,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是劉秀卻甚少在我面前提及朝政的事情,大多數外界的情況全憑陰興用飛奴暗中傳遞給我知曉。我不敢在劉秀面前胡亂建議,怕露出馬腳,被他看出破綻,於是但凡與他相處,都儘量避開敏感話題,只是圍繞著腹中逐漸成型的胎兒打趣作樂。
轉眼間辭舊迎新,過了元旦後第二日,大漢宣佈大赦。
冬天的寒冷被春風吹暖的時候,我的肚子像是吹了氣的氣球一般見風便長。從懷孕至今我都沒有什麼害喜症狀,一貫保持著好動,能吃,能睡的好習慣,這讓劉秀頗感欣慰。
二月初一,他去了趟懷縣,十天後返回雒陽,第一件事竟然便是飛奔至西宮。看到他呼吸急促,面頰染紅的出現在我面前時,正仰面躺在床上撫摸肚子的我差點尖叫出來。
“不是說要去一個月麼?”
他邊脫外套,邊往床上爬了上來,舒緩氣息,像是怕嚇著我腹中的小寶貝一樣,壓低了聲音,語氣柔和卻緊張的說:“不是說孩子終於會動了麼?”
“咦,你怎麼知道?”
也許是我神經線比較遲鈍大條,那些負責生產的僕婦以經驗告知,懷孕四個月後便能輕微感受到胎動,然而我直到五個月過去,也沒體會到任何感覺。也許孩子的確在我肚子裡慢慢生長著,活動著,然而我卻像是沒有找對感覺似的,始終感受不到孩子的動靜。
劉秀為此大為焦急,召了太醫們一遍遍的診脈,一遍遍的反覆詢問,太醫們不敢指責我這個當媽的神經粗線條,只能編造種種理由來解釋這等怪異現象,更有甚者,他們居然把這一切歸結於孩子的孝心。
我腹中的孩兒,是個聽話的孝子,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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