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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嫂嫂快請起!”侯爺的身手也不太利落,倒是那年輕人見機快,伸手及時托住樊嫻都,沒讓她當真跪下地去。
“樊氏教子無方,愧對劉家宗親。”
“嫂嫂言重了……”侯爺看似無心的瞥了眼劉縯。劉縯原本低著的頭顱突然高高仰起,毫不避諱的與他目光對視。
我趁機扯了扯劉嘉的袖子,小聲問:“這位侯爺是什麼人?”
劉嘉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瞅著我:“你不知道?這……這是舂陵侯……”
南陽舂陵侯——劉敞!
我眼前一亮,原來是他!南陽這一支劉姓宗親的領頭人物,那個當年散盡家財疏於兄弟的舂陵侯劉敞!
如此看來他身邊的那個年輕人,應該就是他的兒子了——當年為避新莽對劉姓宗室的迫害,娶妻翟習,卻反遭其累的劉祉!
難怪這群姓劉的會嚇成這副模樣!
看來王莽雖然下令廢除劉姓宗室的爵位,但在私底下,劉姓王孫該有的名譽和地位卻是一點都沒動搖,民心猶存。
“劉縯!”劉敞突然拔高了聲音,不怒而威,“瞧瞧你都幹了些什麼,可是當真要惹得天怒人怨才肯甘心麼?”
劉縯緊抿著唇不說話,可神情間的倔強與絕不妥協卻是一覽無遺的展現在他的臉上。與劉敞面對面毫不示弱的對視了三分鐘,劉敞轉而低嘆一聲,“男兒有志,當為讚許,然而你不能罔顧這許多宗親的性命,妄自菲薄。如今你又怎生安撫他們的不滿與不安?”
沒想到劉敞對劉縯的造反行為竟沒有大加指責,我原以為依照他當年對待南陽安眾侯劉崇起義失敗後謹慎保守的處理方式,他定然會把劉縯罵個狗血淋頭,畢竟這樣的行為本質上已經是拿南陽劉氏宗親的性命在賭博了。
劉縯先是一愣,而後防備之心稍去,撓了撓頭,埋怨道:“這天下本是我們劉家的,如今讓王莽這廝奪了去,身為劉姓宗室的一分子,豈能視若無睹、苟且安生?理當齊心協力,討伐奸賊才是!”
他這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當下劉賜等人無不面帶愧色的低下頭去。
其實這些大道理他們不是不懂,只是,奪江山、創功名與自己的身家性命比起來,對於只想過平淡生活的人而言,還是後者更為實際些。
“誰當皇帝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們這些平頭百姓所求的無非是三餐溫飽,一世太平罷了……”
不經意間,這句曾經帶給我震撼與警醒的話語再次浮現在腦海裡。一時哂笑而起,心頭淡淡的籠上一層陰影。
劉縯啊劉縯,你今日若是不能妥善的安撫好這些姓劉的王孫宗親們,將來又如何安撫天下百姓的惶惶之心?你憑什麼讓全天下的人心甘情願的跟著你一起玩命造反,一起推翻王莽統治,匡復漢室江山呢?
轟隆——隆——
一聲驚雷驟然炸響,天空似是劃開道口子,黑沉沉的烏雲遽然散開,化作嫋嫋煙雲。就在這種昏暗不明的天色下,一道絢麗的光芒劃破長空,照得人睜不開眼。
一片譁然,眾人驚呼。
我揉著眼睛,仰望天際。
“星孛於張!”劉嘉倒吸一口冷氣,顫聲低喃。
“什麼意思?”我勉強收回目光,卻發現包括劉敞在內的全部劉姓宗室子弟,全都驚駭莫名的望著天空。
正南方的雲層在逐漸消散,一顆璀璨耀眼的長尾巴星體正懸掛當空。我眨眨眼,終於確定不是自己眼花。
這的確是顆彗星,長長的尾巴以肉眼觀測足足拖了三四米長,彗星發光的本體朝南,掃帚形的尾巴拖在東邊,如果仔細看會發現其實它並非是完全靜止的,正已極其緩慢的速度往東南方向移動。
彗星!在現代這種天文奇觀我只在畫報上看到過,沒想到穿越了兩千年,竟然在大白天看到了。這可實在比看流星雨還帶勁!
正欲歡呼叫好時,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溫和的說道:“《易經》曰:‘天垂象,聖人則之。庖犧氏之王天下,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孛星者,惡氣所生,為亂兵,其所以孛德。孛德者,亂之象,不明之表。又參然孛焉,兵之類也,故名之曰孛。孛之為言,猶有所傷害,有所妨蔽。或謂之彗星,所以除穢而布新也。張為周地。星孛於張,東南行即翼、軫之分。翼、軫為楚,是周、楚地將有兵起……”
我錯愕的轉過頭去,猛地身子一顫,剎那間驚呆了。
雖然聽劉秀之乎者也的扯了一大段叫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