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吸毒留下的針眼,再看看致死傷口是不是器械造成,基本上就能判斷個八九不離十。不過蕾蓉也承認,大部分時候,她分辨邪屍也是“一眼認定”,那種活著的時候為非作歹、作惡多端的人,生前就會有“掛相”,這種掛相會一直殘餘到死後,屍體上依然籠罩著那麼一股子邪性,眼閉著、嘴張著也是一副做鬼也要做惡鬼的架勢。
比如現在對面而坐的左手,就有這種掛相,他那臃腫的、坑坑窪窪的臉盤上一雙比坑大不了多少的小眼睛,原本是笑眯眯的,但直到此時此刻,蕾蓉才發現他的笑容多麼奸詐,肥厚的嘴唇隨著嚯嚯嚯的笑聲圈成一個奇怪的圓形,那聲音像極了夜貓子叫,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種居高臨下地看著獵物的優越感——他知道獵物的任何反抗和逃竄都是毫無意義的,早晚要成為自己嘴裡的一塊肉,但是他卻不著急亮出利爪,他要盡情享受玩弄獵物的樂趣,直到獵物在精疲力竭之後,畏縮成一團乖乖等死……
蕾蓉神色如常,但口氣明顯強硬了一些:“從學術地位上看,我是目前國內最高階別的法醫師,所以我做終極裁斷是很正常的事情。”
左手昂起腦袋,看了看頭頂上的木方格吊燈,有些昏暗的燈光照在他的大臉上。良久,他垂下頭,把扔在榻榻米上的皮包拉了過來,取出一張照片遞給蕾蓉:“這個人,你還認識嗎?”
照片上,一個謝頂的中年男人端坐在辦公桌前,兩隻手交叉著放在桌面上,擠出一臉假笑。辦公桌的一角擺放著國旗,身後的書架上淨是那種為了充門面而做的百科辭典或者類似的套裝書,一看就是個老闆。但是蕾蓉看了半天,卻一點印象也沒有,於是搖了搖頭。
左手眯起眼睛,彷彿早就猜到答案似的一笑:“那麼,房莉莉這個人,你還有印象麼?”
口吻簡直就像是在審訊,蕾蓉感到十分不快,但還是認真地想了一想,然後說:“對不起,我毫無印象,她是誰?”
左手滿臉的肉像被足部按摩師揉過似的,劇烈地褶皺起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不會吧?她是你的初中同學,你怎麼會沒有印象呢?”
初中同學?一向認為自己的記憶力非常好,但此時此刻,在大腦的硬碟裡卻怎麼也搜尋不到這一資料,蕾蓉的眼睛裡浮起了一層霧。
“你真的想不起來了?”左手用指頭輕輕地敲擊著食幾,“我查過了,她和你是上一個中學的,只比你低兩屆。”
我的媽呀——蕾蓉差點脫口而出,我所上的初中,一個年級有四個班,每個班有40個學生,同一個年級的同學我都不可能叫得上名字,別說低兩屆了!這就好像你跟周立波要奧普拉·溫弗瑞的手機號他說我沒有然後你責問他你們不都是脫口秀主持人麼?!
蕾蓉有點生氣了:“我認識不認識那個房莉莉,和眼下咱們要商討的這件事情到底有什麼關係?”
左手嚯嚯嚯地笑了起來:“蕾主任,何必裝腔作勢,照片上的這個男人是穆紅勇所在計程車公司的老總,同時也是房莉莉的親叔叔,您怎麼可能不認識他呢?”
電光火花似的一閃,蕾蓉猛地意識到左手今天請自己來,根本不是什麼“解釋”,什麼“道歉”,他此前表現出的謙恭、結巴,統統是一種偽裝,他是挖了一個陷阱引誘自己往裡面跳呢!饒是她修養再好,也忍不住憤怒得漲紅了臉:“請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幾乎就在一瞬間,身後格子門“嘩啦”一聲被人用力地扯開了!
蕾蓉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竟是好朋友郭小芬,只見她兩瓣紅唇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粉盈盈的臉蛋上掛滿了汗水,大概是一路奔跑的緣故,滿頭秀髮像被狂風吹過似的散亂不堪。蕾蓉正要問她怎麼找到這裡來了,郭小芬上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只說了一個字——
“走!”
郭小芬是《法制時報》的記者,因為容貌嬌美和觀察力超強,曾經多次在採寫的罪案類報道中分析案情,為警方陷入困頓的刑偵工作開啟新的思路,因此不僅在媒體圈子裡享有盛名,在公安隊伍中也受到禮遇。左手一見她來了,笑容可掬道:“喲,小郭記者來蹭我這頓飯,可是左某的榮幸,坐下來一起吃點東西吧!”
“走!”郭小芬抓著蕾蓉的胳膊往外面拽,“快!”
蕾蓉情知不妙,她趕緊出了包間,穿上了鞋。
“等一等!”左手從食幾後面站了起來,像在演川劇變臉一般,剎那間臉孔變得十分猙獰,“郭記者,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請蕾主任吃飯,你攪得哪門子局?”
郭小芬惡狠狠地盯了他一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