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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張得手心都在出汗,我知道此時我絕對不能踏出來,不然軍中法令森嚴,我少說也得挨一頓軍棍。
我爹也對馬謖的自薦非常驚訝,而且也極為猶豫。他眉頭緊蹙,神色猶疑地看著馬謖,難以就此下定決心。
“丞相,謖平日在帳中計議軍情,自認已可獨當一面,此次前去街亭抵禦張郃大軍,定不讓丞相失望。”馬謖見我爹猶豫,極力說服。
我盯著馬謖看,眼睛都要滴出血來,就是這個不知好歹的馬謖,幾乎毀盡我爹一世英名。
“還請丞相下令!”他步步緊逼。
我爹眉頭不展,踱了幾步到案桌之前,眼光又在眾將之中劃過,手搭到了令箭筒上。
“高翔,你率一軍屯駐臨渭水以北,街亭以左的列柳城,接應街亭軍隊。”他拔出一支令箭,高翔步出佇列,上前接令,出帳點兵。
“魏延。”我爹又拔出一根令箭,“你率一軍在街亭之右的山谷之中,若街亭無事,則不用出,若街亭有失,則前來接應。”
魏延聽到要他作援軍,面露不悅之色,但不敢違抗將令,亦上前接令後出帳點兵。
接著,我爹的手又搭上令箭筒,看了看馬謖,又看看其他眾將,依舊猶豫著。
我趕忙上前送茶,把茶盤放到我爹面前。
我爹瞥了眼茶盤,把手從令箭筒上放了下來。
☆、天命所歸
“你們暫且退下,率軍駐守街亭之人,待我考慮片刻,明日早晨再作決斷。”我爹揮了揮羽扇,命眾將退下。
“丞相!”馬謖雙眼圓睜,露出焦急之色。
“幼常,你先退下,明早我自有決斷。”我爹把他遣下。
馬謖瞥了我一眼,似乎意識到是我在搞鬼。但我爹命令一下,他只能瞪了我一眼,憤憤離開大帳。我看到趙統離開的時候,回望了我幾次,神色中皆是擔憂之色。最後大帳之中除我之外,我爹只留下了姜維和費禕二人。
“兮兒,”我爹顯出疲憊之色,“你這是何意?”他用羽扇指了指茶盤。
茶盤上我用水寫的“不可”二字已經淡去。
我走上前幾步,正色對我爹道:“馬謖絕不可用。”
看到我的直言,姜維倒是沒覺得不妥,費禕並不知道我的身份,露出驚異之色,但他看了看毫無異色的姜維,也沒多說什麼。
我爹有些懷疑地看著我,我知道自己以前從來沒正面干涉過我爹的任何決斷,雖然有時候會對時事作一番品評,但從未像今天這樣直接。
“為何不可用馬謖?”他臉色肅然,言帶質問。
“因為他紙上談兵,言過其實,剛愎自用,非可御兵抵敵之才。”我答道。
我爹眉頭擰得更緊:“兮兒,此乃軍機重事,不可感情用事。”
“兮兒知道,兮兒不敢感情用事。”我低頭攏眉,表示心志堅決。
“那你並未與幼常同事過,又緣何得知他言過其實,剛愎自用呢?”我爹反問道。
我瞬間語塞,如果說我是聽他人而言,那樣就失去了說服力,但我從我爹的神色看得出來,他有些被我說動,只要我再加把力,也許他就不會再派馬謖去守街亭,即使要派,也最多把他作為副將,那樣,也許一切就會有所改變。
我大腦飛速轉動,不知為何,話語未多就有點口乾舌燥,眼瞥見我爹案桌上他用來喝水的茶杯,順手就抄起來喝了一口。
“爹,”我抬頭注視他,“難道您忘了先帝在永安託孤時的話了嗎?”
我手裡握著趙統給我的那半枚雙魚玉佩,似乎潛意識裡覺得這東西能給我些力量,讓我緩解一下心裡的緊張。我知道先帝永安之別一直是我爹心中之痛,不是萬不得已,我並不想提起來。
果然,我爹聽了渾身一震,神色黯然了幾分。我狠了狠心,道:“先帝有識人之明,卻道馬謖不堪重用,爹您又……又……”
我突然感到胸口一陣怪異的灼燒感,頓時胸中氣息湧出就咳嗽了一下,沒想到一咳之下只感到喉嚨口一陣腥甜。我看到案桌上濺著星星點點,心裡暗覺不妙,抬手抹了抹一下嘴唇,拿下來一看,手指上竟然都是血跡。
那種灼燒感很快轉化為尖銳的疼痛,快速在我身體中蔓延開來,我再也站不住,後退了兩步,腳一軟倒了下來。
“兮兒!”隨著我爹的一聲叫聲,姜維一個箭步衝上來想要把我接住,卻被我一起帶了下來。
“茶……茶……”我指著放在案桌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