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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被鋼索吊在了半口中,身上的衣服早被扒下**著如同屠夫手下待宰的肉豬一般,右臉上猙獰的刀疤在這些天身上的爛傷映襯下竟然變得那麼的尋常。
胡公公一進到這間牢房也忍不住的眉頭微皺,都說東廠和錦衣衛的監牢是這世上最恐怖最陰暗的地方,依他看來這開封府大牢也不遑多讓。
將開封府死囚牢裡的衙役盡數支了出去,胡公公拉過一位錦衣衛護衛低聲說了幾句。
這名錦衣衛官拜總旗正七品的品階,乃是這十幾名錦衣衛中的頭目,只見他面露難色,為難道:“大人,我怕這傢伙挨不住啊。”
胡公公冷哼一聲眼中厲芒一閃,那名錦衣衛總旗不敢再言,便去一旁指揮著手下開始準備刑具。胡公公陰陰一笑,從袖裡取出一條花白手帕遮住了口鼻,再看了一下手下錦衣衛的動作便轉身離開了這間牢房。
轉天一早鬼手凌寒還在家中就聽到了這樣一個訊息,朝廷重犯鬼門關三頭領疤臉鬼面昨夜在開封府死囚大牢畏罪自殺了,這本就是歷朝獄卒兵丁貫用的手段,凡是朝廷重犯在牢裡受嚴刑拷打不住死了的便都稱畏罪自殺,只因罪囚多蠻惡緝兇多靠酷刑逼問,所以這些犯人就是不明緣由的死了上頭往往也不會追查。
鬼手也只是一時沒有料到疤臉鬼面這個硬抗了開封府月餘嚴刑酷刑的漢子,竟然只一夜便被東廠監察使胡公公凌虐死了。
等凌寒趕到牢房時,開封府的屍官正在收斂鬼面的屍身,準確的來說這已經很難看得出是一具人的屍體了。
雖然凌寒眼見了鬼面遭受了一個月的非人酷刑,但是在他現在看來鬼臉縱是在挨開封府三個月的拷打,便也勝過昨晚那一夜,凌寒現在甚至都有些悔恨為什麼自己當日擒住疤臉鬼面時沒有‘狠心’給這個黑道漢子一個痛快。
但是凌寒他只是一個巡捕,一個有了那麼一丁點小名氣的捕頭,一個在官場里人人都能踩死的差人。
胡公公見到鬼手凌寒便連眉毛都沒皺一下直似沒看到這個人似地,輕飄飄的丟下一句“開封府也是當世名城,怎麼這死囚大牢內的刑具卻如此寒酸破爛不堪使用。”後便拿著他那條花白的手帕輕輕擦了擦手在手下錦衣衛的幫扶下上轎離去。
開封府後衙會客廳內,府尹劉安山陪在客座,卻把主座讓給了胡公公。
眾人坐下後,只聽劉安山開口道:“胡大人為開封之事一路奔波旅途勞頓甚是辛苦,本府惶恐特在飄香樓為胡大人備下薄酒接風洗塵,還望胡大人賞臉。”
胡公公卻是一臉正色道:“咱家只知道盡心為蔣公辦事,小小辛苦何足掛齒,開封府外匪患不除如何能有心思飲宴。”
劉安山初見這胡公公,也不知其是否真如此忠於職守,一番心意被頂撞回來也不惱怒,笑道:“胡大人教訓的是,諸位大人旅途勞頓本該修養幾日,只是城外不寧鬼面一去恐賊人有變,胡大人忠於職守實在是我輩楷模。凌寒聽令,即刻點齊人馬隨諸位大人征討逆賊。”
一旁的凌寒連忙起身,剛要跪下領命。
卻聽胡公公陰聲說道:“區區鬼門關山賊如何還需這等勞師動眾,雜家此次南來帶有十幾位錦衣衛好手,個個都是能征善戰之輩,疥癬之患兵到匪除,劉大人和諸位高賢護的住開封府城便可。”
這鬼門關山賊盤踞河陝交接之處多年屢屢征討不下哪是易與之輩,劉安山見這胡公公如此託大,剛想好心提點幾句,那胡公公卻哪還容他多講早已一拱手帶著手下離去。
胡公公這般的傲慢輕忽縱是劉安山這般的城府也惱了起來,想他堂堂開封府尹官拜從三品金階,這胡公公只不過是一名小小的監察使不過從五品的銀階,要不是看在他是東廠蔣公手下的奴才,劉安山對這閹人哪會如此恭謹。
鬼手凌寒侯在一旁,劉安山心裡暗暗想到卻也要叫這無禮之輩吃些苦頭,一者顯出鬼門關山賊聲勢之壯非是開封府虛諉,二者也好叫那胡公公服了軟。便囑咐凌寒暗中點齊人馬兵丁戒備,但卻先不要馳援胡公公一行。
凌寒心知這官場中的骯髒,心裡暗歎一聲,領了印信拿去召集人馬兵士不提。
胡公公帶領著手下的十幾名錦衣衛各騎了馬匹便出了開封城,延開封府一帶的官道一路行去,剛開始的時候十幾名錦衣衛隨從還在暗罵胡公公託大傲慢不知好歹,竟然拒絕開封府派兵襄助的美意,顯然是不安好心準備拿他們這些護衛的命去拼那鬼門關的賊人,故而一個個手握刀柄如臨大敵,甚至有那私心想著但當賊人勢大便舍了這胡公公四散逃命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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