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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追逃隊伍,早早就在衙門口集合完畢,從“京師”往“蛇山”,至少五、六百里的路程,一個搞不好,還要繼續往西追捕,自不是三五天的工夫,就能成行的;所以,一應銀兩、盤纏、乾糧、水袋、馬匹、雨具,甚至連營帳、照明、傷藥等物事,都要準備攜帶齊全。
“刑部”大牢有要犯死囚越獄,這麼大的事兒,官府即使想封鎖訊息,也是不可能的了,一大早老百姓都擁擠在“刑部”門口看熱鬧。
京城百姓們,紛紛猜度:那群如狼似虎殺氣騰騰的追逃隊伍裡,那個面罩緋巾、手挽銀色雙環的神秘美豔女子,又是誰呢?
第四章 新嫁娘
出於“兵在精而不再多,將在謀而不在勇”這一策略,侍郎塗途大人從“刑部”各司,調集了五十名精銳中的精銳,組成此番喬裝密捕追逃的班底。
這些人裡,有四大牢的悍卒、也有“六扇門”的神捕、還有“禁軍”的猛將,個個經驗豐富,身手了得,算得上“刑部”最強的陣容了。
緋巾遮面,手挽銀環,高坐馬上的冷若顏,看了這支小隊伍,心中也不禁大為讚歎,窺一斑可見全豹,“高二黨”能在短短的數年之間,橫空出世,扶搖直上,與“權力幫”比肩、跟“富貴集團”爭雄,絕非幸致;高俅果然調教有方,座下無虛士,而閻羅王雖是副手,但論機謀膽略和馭人之術,也不會比高太尉輸到哪兒去。
塗途與冷若顏略作一商量,將這支喬裝改扮後的五十人特戰精英,分成三個小分隊,分別進行易容改裝,進行秘密抓捕,避免大軍雷動打草驚蛇。
其中三十人搖身一變,成了吹吹打打喜氣洋洋的的送親隊伍,為中路主隊。冷若顏本色出演扮作新娘子,塗途大人佔了莫大的便宜,扮了新娘子的父親,藍盔十九跟黑寡婦,一個喬裝成了護院、一個化身為了媒婆,另外二十八名同伴,都是轎伕、喜娘、樂匠、奴僕之流,披紅掛綠,倒也像模像樣。
前隊十人,“六扇門”總捕頭“傲立蒼穹,護龍大高手”弓辰一身商賈行頭,親自帶隊,九名同伴,自然是裝扮成行鏢的護院、武師、賬房、師爺、嚮導、牙客、馬僮、夥計和腳伕。他們行在主隊之前尾賊探哨,距離“六兇”最近,死死咬住不放,兇險異常,也都加了一萬分的小心翼翼,並時刻與後隊保持聯絡通訊,等待抓捕時機。
後隊十人,都做流民打扮,衣不蔽體,無病呻吟,裡面一個披頭散髮,汙穢不堪的乞丐,偶爾抬頭,雙目電射,竟是發出毒蛇一般的綠光,正是這一小隊的指揮,總牢頭索凌遲。“天牢”走水,索凌遲做為主管,有著不可推卸的主要責任,心裡早就恨不得把陳則一把抓過來捏碎他的頭,方洩心頭之恨。
一路上馬不停蹄,人不歇腳,追了兩天,已追出二百里路,將京城遠遠甩在了身後。
這日午時,藍盔十九發現前隊的探子留在路旁樹幹上的暗記,告知根據當地居民提供的線索判斷,兩個時辰之前,“死神”陳則引著“六兇”曾在附近出現過,還向村民購買了糧食和飲水。
大家得悉己快要追上“六兇”,又是緊張又是興奮,是以更加不敢怠慢,一面飛鴿通知後隊跟上,一面小心翼翼,全速推進。
坐在大紅花轎裡的冷若顏,看著鏡中鳳冠霞帔、豔如桃花的自己,怔呆了片刻,突然恍惚一下,啞然笑道:“我不會自己愛上自己吧?哪有這麼自戀的?”
笑了一陣,不知為何,心事一動,冷若顏眼睛一酸,竟是默默流下淚來。
——那日,楚雲眠曾經海誓山盟,功成名達高頭大馬之日,鋪十里紅妝前來迎娶若顏過門,到頭來,危樓圖窮匕見,湍流香魂幾渺,化作南柯一夢,不復黃粱。(參見《指間砂》卷)
——曾經,談笑信誓旦旦,要與若顏廝守終生,白頭到老,不離不棄;誓言猶在耳畔,新人已然登堂入室把酒言歡,半杯穿腸毒酒,兩世情仇訣別,空留一段笑談。(參見《多情環》卷)
冷若顏遊戲歡場,醉生夢死,卻是每每動情,次次真心。他多想能夠有一天早遇良人,有個幸福歸宿,不再漂泊無依,只求現世安穩;然而,她所動情者,不是薄情郎、就是負心漢,紅顏命薄,不過如此。
新嫁娘、新嫁娘,如今,若顏如願的穿上了嫁衣,卻是為了配合“刑部”追逃行動,出演的一齣戲,空歡喜一場,卻是生生觸了景、傷了情。
轎外的馬上的塗途大人,表面糊塗,實則心裡比任何人都明淨,他察覺到花轎里人兒的情緒波動,他乾咳了兩下,低聲問道:“就這麼想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