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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羽和柳生寒按下心頭疑慮,緊緊隨行。
布先生剛一踏上“六道街”,守在街口的一個陰陽臉中年漢子,早早快步迎上前來。
楚羽和柳生寒當然也不會識得此人姓氏名誰,未見他身形瘦如麻桿,兩眼發光,臉色黑白參半,背上一方玄鐵棋盤,腰間懸掛著裝有棋子的棋囊,神情沉穩而又嚴肅。
布先生腳步不停的問:“她動了?”
陰陽臉漢子且退且答:“是,她的芳駕現在‘三道街’,動員了手頭上的所有力量,我們前後左右都被包圍了。”
布先生臉色大變,馬上命令道:“逃!”
剛才布先生下的命令是“走”,現在直接、直白地換成了“逃”,一字之差,已足可見他們現在的處境都多兇險。
辰源深知布先生在發號施令的時候,絕不拖泥帶水,沒說一個字,便有一個字的用意。
所以,辰源馬上不顧形象的跟著布先生,沿著大街飛逃。
她究竟是哪方高人?竟然能使雄才大略的布先生望風而逃???
楚羽和柳生寒百思不得其解,他們只能隨著快速賓士的人流撤離,好像晚走片刻,就會天塌地陷一般的匆忙緊急。
行到“七道街”,只見長街上,灰濛濛的雨中,居然還有黑壓壓的人群在擺攤叫賣。
街道左邊一連四家肉攤子,一家販牛肉,一家賣羊肉,一家銷狗肉,一家售豬肉,都整齊的擺著案板,肉上插著屠宰刀,地上放著血盆,牆壁上掛著肉塊,七、八個赤著上身、膀大腰圓的屠夫,正一邊操刀卸肉,一邊眼冒兇光地睥睨著登上長街的布先生等人。
肉店對面就是磨刀鋪,一個禿頭師傅正將一把柴刀在磨石上磨得飛快,“沙沙”的磨刀聲,令人聽了心驚肉跳;隔壁是家豆腐坊,一個鬢插野花、面板白嫩的豆腐西施,正在與路過面前的一個肩上獵叉挑著一隻山雞、兩隻野兔的獵裝大漢打情罵俏。
再往遠處,各種攤位的各種小販兜售著各種小貨,吃的有米粥、饃饃、燒餅、鍋貼、炸糕、糖果、西瓜、香梨……用的有布匹、胭脂、水粉、銅鏡、獸皮、鞋襪、雨傘、字畫……玩的有風車、布偶、陀螺、面具、手鼓、彈珠、壺籌、扇牌……只要你所能想到的吃的、用的、玩的,這兒幾乎都有。
這並不希奇,這條街本來就是繁華的市集。
但眼前這些事物出現在糟糕惡劣的雨中,就很讓人稀奇了。
這些男女小商販,簡直就當是風和日麗的好日子沿街叫賣,忙得不亦樂乎。
但楚羽很快發現了一個不同尋常的疑點——
整條大街,從街頭到街尾,一共八十一家店鋪,經營種類齊全,但是沒有顧客。
一個顧客都沒有。
這些商販本身就是“大風堂”的弟子,與其他江湖幫派不同的是,“大風堂”的上上下下,都來自市井走卒,他們原本都有自己的工作和職業。
而今,他們這八十一號店鋪,這一整街的販夫走卒,就只為迎接一位“顧客”。
——這唯一的“貴客”,就是統管黑白兩道、統轄正邪兩派、統領官民兩路、統帶朝野兩政的一百零八座“青衣樓”總樓主,“君臨天下,江山如畫”布青衣!
柳生寒突然覺得很恐懼,他一緊張就感覺手冰腳涼。
他很不喜歡自己這個極少犯的缺點,他一邊活動手腳一邊低聲說:“從街頭到街尾,一共八十一家店鋪,街面上雨景裡看得到的人有二百四十七人,還有匿伏隱藏的一百零六人,個個都是練家子。”
楚羽一恐懼就會胸口發悶,悶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很不願意別人看穿他的破綻,他一面剔看眼眉深深呼吸一面沉聲道:“玩箭的涉不準混在左前方二百步開外那群獵戶群中,他的豹裙下扣著三支冷箭;我們正前方四十米賣都豆腐的婦人,是柳依依易容扮的,在‘鳳凰臺’交手時我記得她身上的體香;大通在右面第十一家磨刀鋪門前磨刀,他額頭上的想香疤瞞不了人;夜蟄翼就在左起第七家肉鋪案子後,他的殺氣太重,他的‘不死狂刀’也太惹眼。”
辰源一恐懼就會嘴角牽扯,知道他有“癲癇”之症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他的義父布先生,另一個是他自己。
他絕不允許自己這個致命的弱點被第三個人察覺,他隔會兒放進嘴裡一顆花生咀嚼緩解緊張的神經,隔會兒豎耳傾聽道:“她已經過了‘四道街’,估計半個時辰內就會趕到這裡,同行四十八人,水平都在準高手以上,其中兩人的戰力,已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