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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大和尚的飯量,倒是越來越好了。”心下偶爾狐疑,蔡九斤倒也是不太在意,畢竟,四位新主持出手大方,每次都不少給小錢,他也樂得多賺一些,家裡還有兩個娃兒要他養活,生活也是不易。
因為菜擔子的分量沉,所以十幾裡的山路,即使年輕力壯的蔡九斤,也得歇上三歇。
昨天傍晚,他已經約好了幾個朋友,今天完工之後,去“涼城客棧”找若霜姑娘喝幾杯。
蔡九斤有一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叫朱四兩,一個殺豬的豬肉販子。朱四兩有一個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連襟,叫彩戲師,一個耍戲法的藝人。(參見《蝴蝶夢》第一卷)
蔡九斤、朱四兩、彩戲師,這三個人新交了一個朋友,是新近上任的縣城總捕頭,叫做獨孤殘峰。
自從“北涼”總捕“九指神捕”敖近鐵,被“摧花公子”公子明殘害(參見《屠城殤》卷第二章)後,其職位由臨縣“黑水縣”的副總捕頭獨孤殘峰接任。
與虯髯如戟、人高馬大的敖近鐵形象相比,獨孤殘峰很年輕,很文靜,像一個焚香夜讀的讀書人,多於像一個緝盜查兇的淄衣捕頭。
獨孤的性格很好,尤其他笑的時候,整個人兒像一尊小小的精緻瓷器,美得連用來插花置筆都覺得太魯莽、太褻瀆。
他的人緣更好,他是縣太爺席青谷的遠親,他卻沒有官爺的架子,所以在走馬上任不到一個月裡,就和一個菜販子、一個殺豬的、一個耍戲法的,成了不錯的朋友。
朋友很多種,獨孤殘峰無疑是很有用處的那種。
有一次,蔡九斤五歲的小兒子得了重病,急需一大筆錢買藥,夫妻兩個急得抱頭痛哭,獨孤殘峰聽到這個訊息後,馬上第一個趕過來,將自己當差六年攢下的俸祿,全數丟到了桌上。
還有一次,脾氣會火爆的朱四兩,失手打傷了上門買肉賴賬的一個潑皮,被下在牢中,又是獨孤殘峰上下打點,在衙門裡走動說清,才將朱四兩從囫圇裡撈出來。
再有一次,彩戲師在給一個城中富人壽宴上,表演戲法時,被主人家的姨太太相中,偷偷給了不少的銀器,彩戲師一時糊塗,就和那姨太太滾上了床,被主人家當場捉姦,打個半死,還是獨孤殘峰出面,恩威並施,擺平了此事。
什麼是朋友?這就叫朋友。
現在,獨孤殘峰和另外兩個朋友,就在山腳下的涼棚等蔡九斤,等他結伴去喝酒。
“流花寺”就在眼前,前面山路上的香客絡繹不絕,後山的道上卻安靜如常。
其實上山和人生的路途一樣,上山的路不止一條,會有兩條或者很多條;但大多數的人,都會習慣於去擠那條熱鬧又好走的路,而忽視其他冷僻難行的小徑,因為從眾,更因為惰性。
其實,直要達到目的地,選擇走哪一條路,並不重要。
一想到“涼城客棧”裡冷若霜那張冷豔豔、俏生生的臉兒,蔡九斤就重新挑起了菜擔子,加快了腳步。
蔡九斤是有家室的人,他的老婆是個粗手大腳、不擅言辭、更不解風情的農家婦,她的眼裡和心裡,都是幹不完的農活和兩個永遠不聽話的孩子,即使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夫妻兩個的例行房事,也是枯燥無趣,以至於,蔡九斤在做的時候,總感覺自己在和朱四兩肉案上的一堆肥肉運動。
甚至,有幾次,他的女人在他運動的過程中,已經鼾聲如雷的呼呼睡去。
家庭的重擔,繁重的勞動,這個木訥辛苦的女人,她太累了。
不知道從什麼開始起,生活逐漸好起來的蔡九斤,喜歡上了流連在酒樓客棧,愛慕上了那些清春動人的少女,哪怕是和冷若霜說上一兩句話、看上一兩眼,他也覺著生活充滿了意義。
遠處山巔有陣陣鐘鳴,信徒香客們合十梵唱,蔡九斤便循鐘聲上了“小姑山”,入了“流花寺”。
“小姑山”原來是一座無名荒山,它的名字是有來由的。
據說本朝開國之處,大國小邦林立,兵荒馬亂,有姑嫂二人,隨著一夥逃難鄉親為躲兵災,避入深山。當時夜間山裡的蚊子大如蠅豆,漫山遍野,嫂子和鄉親們都躲進“流花寺”驅蚊,唯有她的小姑子不願以女兒之身,和大群男人同處一室,倔強的留在野外,最後被群蚊活活咬死。後人為紀念這位小姑的貞潔,就將此山喚作了“小姑山”。
“北凉”一帶,近年來天災**頻發,官府的無能,使得到“流花寺”來上香求佛的善男信女,也越來越多,與日俱增。
香菸裊繞中,蔡九斤燻著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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