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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飄香樓’三千兄弟姐妹的事。”
這句話,無論多久,他一念至此,胸膛都會有一股暖流緩緩湧動,紅淚,紅淚,他心底默默呼喚著那女子的名字,似乎那名字代表著一種暫新的希望。
少年頭一歪,氣絕在楚雲眠懷裡。
“四大天王”的刀、斧、錘、棒再度緩緩舉起,死神的獰笑刺到了楚雲眠哀傷的眼——
第三章 息紅淚
楚雲眠傷,重傷!
他肩臂中刀,他肋下著斧,他背部挨錘,他胸口受棒,他噴血!急退!
花十八心猛地疼了四下,一次比一次痛的深刻。她將柔柔地目光看向爛醉如泥的“三缸公子”溫十七,她希望他出手,回應她的卻是他輕微的鼾聲。
“四大天王”狂進,楚雲眠已退到門口,身後是白茫茫的雨街。
這條雨天幾乎從來少見人跡的青石板大街上,此刻居然有一頂青衣小轎出現,抬轎的四名華服英俊青年,奔跑的速度,幾乎就像是四匹奔騰如飛的駿馬一樣,抬著這頂轎飛奔而來。
眨眼間這頂青衣小橋就已衝上客棧長階,前面的兩名華服青年膝半屈,後面的同伴背微舉,小轎仍然平穩如靜水。
十三級石階,在一瞬間就上去了,也就在這一瞬間,一條軟索飛出轎子;也就在這一瞬間,軟索系在了受傷後掠的楚雲眠腰上;也就在這一瞬間,楚雲眠被突如其來的飛索騰空拉起,跌進青衣小橋。
十餘名捕快廂軍已將小轎包圍,長矛已將端起,腰刀已將出鞘,壺箭已將上弦,寒如冰霜的殺氣,立刻已籠罩在客棧麻石階前,甚至連飛簷上的風鈴響都已有了殺機,每一隻握住刀柄的手裡,都握住了滿把冷汗。
四名“轎伕”讓人們眼前為之一亮,他們太年輕、太漂亮、太高貴了。
他們一個氣宇軒昂,一個雍容華麗,一個風度翩翩,一個溫文儒雅,他們立於劍拔弩張、殺氣騰騰的捕快廂軍包圍之中,就如同一窩雞鴨群裡落進了四隻驕傲的鶴。
花十八很快不記得楚雲眠了,她兩眼放光地盯著四個“轎伕”,口水流得讓廚子唐招財和酒保雷進寶不忍直視。
花十八一直不否認自己喜歡美男子,更何況是四個大有來頭的美男子。
——氣宇軒昂的是驃騎大將軍風大將軍的親弟風漫天,雍容華麗的是京城首富“花開富貴”花四爺的獨子花滿天,風度翩翩的是戶部侍郎雪大人的侄兒雪重天,溫文儒雅的是侍讀學士月閣老的長孫月中天,京城四少,風花雪月,名噪帝都。
轎子裡的人呢?
轎子緩緩的、輕輕地落地,寂靜無聲。
劉得劃雙手執著一柄至少有兩百斤重的虎頭大刀,吼叱著衝殺過來。他身形魁梧,臉肉橫生,厚唇如猩肉,鐵髭如豬鬃,迎著門外漫天風雨,逆光衝殺過來,恰似渾身炸開了百道銀線。
——這股衝殺過來的氣勢,無人敢擋!無人能擋!
突然,劉得劃他大叫一聲,巨大的身形往後倒。
他倒下去的時候,額頭多了一記紅印,小小小小小小的紅印。
當他如同重錘般倒在地上的時候,那小小小小小小的紅印突然漸漸擴大,最後“蓬”地一聲響,額角裂開,血光暴現。
然後,大家就看到了一根手指,白皙,修長,秀氣的中指。
這一根手指,自轎簾裡伸了出來,現正緩緩地收了回去。
這一指不但要了“四大天王”之首劉得劃的命,也震住了全場,人人都望定了轎簾。
轎簾的布很厚,還繡著牡丹吐豔的圖案,誰都看不透簾後的事物。
黎鳴衣衫盡溼,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
他大吼一聲,倒拖著雙刃開山巨斧,直攻向轎蓬。
他身形最高大,但動作也最快,巨斧在他走動的時候與青石地面摩擦出一串火星,視乎要連人帶轎都要劈為兩截!
可是轎子並沒有裂,他自己卻裂了。
他的鼻骨裂了,他的人打橫飛出門外,“叭”地落在大街上的水窪裡,水面立即冒出了血紅,他就再也沒有起來過。
轎簾裡又伸出了一隻手指,拇指。
——一根翹著美麗弧形的拇指,好像正在誇獎著黎鳴這一斧耍的還不錯一般。
郭復乘和張雪有驚恐的對視一眼,忽然都覺喉頭苦澀,全身都冷得發抖。
四名抬轎子的華服美貌青年看著他們,神色就像看到兩個死人,眼睛裡帶著不經意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