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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預設。丁蘭也知道任天翔說得在理,但對方眼中那種神情令她十分不快。他的眼光好像是在說:小姑娘,聽我的沒錯,不然你要後悔。
不知是出於何種心理,丁蘭立刻就下了決心。她斷然一揮手:“大家都別爭了,我已決定,咱們依舊照計劃走焉耆和龜茲,立刻上路!”
幾個老鏢師還想開口,卻被她抬手打斷:“既然昨晚匪徒們已經有所斬獲,多半已經撤離此地,現在走這條線反而更安全。徐伯,張叔,大家若都堅持己見,就永遠都不會有結果。現在既然支援走焉耆和龜茲的人是多數,我也不能獨斷,請幾位叔叔伯伯理解。”大彪得意地掃了任天翔一眼,調侃道:“膽小的可以自己留下,膽大的就跟著小姐走龜茲。若是沒遇上沙裡虎也就罷了,若是遇上,咱們就順便為民除害了。”
年輕的鏢師紛紛叫好,情緒高漲。幾個老鏢師不好再開口,只得跟隨商隊繼續上路。那幾個波斯商人早已被劫匪嚇破了膽,說什麼也不再走回頭路。丁蘭只好給他們留下足夠的給養,讓他們往東去玉門關。
奸商
金沙似海,烈日如焚,商隊頂著酷暑在戈壁荒漠中繼續前行。在這萬里無人的茫茫大漠之中,顯得尤其渺小孤單。任天翔第一次置身於如此蒼茫寥廓的天地間,心中不由生出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孤獨和恐懼。他一直在為未能說服丁蘭而後悔,以前在長安時,無論他說什麼,別的女子多半都會依從,沒想到丁蘭跟她們完全不同,不僅不將自己放在眼裡,反而為了跟自己鬥氣,竟不惜冒險走險路。現在他只能祈求佛祖保佑,商隊千萬不要遇到劫匪。
只可惜任天翔最近一直在走黴運,怕什麼就來什麼。商隊剛抵達塔里木河取水時,就見兩匹哨馬在河對岸窺探,看打扮就知不是善類。商隊一旦被匪徒發現蹤跡,帶著貨物肯定是逃不掉,丁蘭只得令大家打點精神,依照地形紮下營帳,做好最壞的準備。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就見塔里木河對岸現出了黑壓壓一片人影,人人坐跨駿馬,黑巾蒙面,刀光在朝陽下熠熠生輝。無論人和馬都是精神抖擻,顯得異常彪猛。而他們的人數更不止三五十人,而是超過三百人的規模。眾鏢師一見之下,盡皆變色,唯有丁蘭還強自鎮定,不過緊抿的雙唇依舊暴露了她心底的緊張。
就見匪徒緩緩涉水過河,慢慢向商隊逼了過來,領頭一個身材高大彪猛的漢子老遠就在高喝:“是蘭州鏢局的貨吧?不好意思,我沙裡虎笑納了。看在丁總鏢頭的份上,我不難為你們,留下所有的貨滾吧。”
丁蘭一咬銀牙,低聲對眾人吩咐:“保護商隊,準備戰鬥!”“行了,丁姑娘,你是要大家都為這點貨陪葬嗎?”任天翔忍不住質問,“匪徒們以逸待勞,人數又是咱們十倍以上,我看不出頑抗下去有什麼意義。”
“那怎麼辦?難道將貨拱手送給他們不成?”丁蘭氣呼呼地反問。顯然她是第一次面對這種絕境,早已失去了先前的自信和泰然。
“我看也只好如此。”任天翔在匪徒包圍之下,依舊平靜如常,甚至還耐心開導丁蘭,“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想你爹爹既然放心讓你領隊,就說明這點貨在他眼裡不算什麼,蘭州鏢局肯定賠得起。”
“這點貨是不算什麼,但蘭州鏢局的招牌卻賠不起!”丁蘭怒道。
“難道全部戰死就能保住招牌?在實力懸殊、毫無勝算的情況下將貨交給匪徒,和拼死抵抗,最後鏢師被殺貨物被搶,前一種只賠錢,後一種除了賠錢還要賠命。除此之外鏢局還要負責照顧戰死鏢師的妻兒老小,這對鏢局來說損失顯然更大吧。”任天翔在危急時刻,反而鎮定得與他的年紀完全不相稱,“如果我是你,就要先保得大夥兒性命,再圖報仇。如果不問勝算,要做英雄與十倍於己的匪徒硬拼,除了殺死幾個匪徒,激起匪徒們的殘酷報復,我看不出有任何意義。”
丁蘭六神無主,不由將目光轉向了阿彪。阿彪一挺胸膛,大聲道:“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咱們雖然人少,也未必就不可一戰!”
任天翔一聲嗤笑:“對不起,我忘了咱們這裡還有個大英雄。乾脆你去跟沙裡虎單挑,要是萬一贏了,匪徒們一害怕,全都跪地求饒也說不定。”“你……”阿彪漲得滿臉通紅,但單挑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可是,我們怎麼能相信那些匪徒的話?”老成的阿豹慎重地問。
任天翔笑道:“那些匪徒不辭辛勞守在這荒涼酷熱的大沙漠中,顯然也是求財。如果不必動手就白得一批貨物,為啥要激起咱們的反抗拼個兩敗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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