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似普通馬匹吃的草料,倒有點像是帶了些血絲的肉塊。
這一次屠夫回來的比上一次快一些,約莫只在沙漏流過了一半,差不多也就是過了半個時辰的時候,他就從那個荒涼的小鎮上回來了。
只是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難看,人似乎也帶了一絲煩躁之意,在見到沈石後,甚至連話也不太願意多說,只是沉著臉,搖搖頭。
枯瘦的老車伕對身後車廂裡有些沉悶而怪異的氣氛恍若不覺,在他那雙老眼裡,似乎只有那匹瘦馬。在親暱地拍了拍瘦馬的背,餵了最後一塊疑似肉塊的食料後,他也再度上車,車輪滾動,繼續前行。
第九日上,他們越過了陰州地界,進入了與陰州相鄰的嵐州。
第十日,馬車抵達了嵐州最南邊的一座大城通河城。
這一次,馬車並沒有再度隱藏在城外,而是徑直進入了通河城中,也許是因為離開了陰州,玄陰門縱然勢力不小,但終究還是很難染指另一個州土,所以屠夫等人的行徑也放開了些。
那個老車伕顯然是之前來過這座城池,對城中道路看起來十分熟悉的樣子,一路趕著馬車,穿街過巷,七拐八拐之後,便帶著沈石和屠夫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宅院中。
兩進的院子,四四方方,看起來不大,但還算乾淨整潔。屠夫帶著沈石下了車,一路走到裡院中的一間屋子裡。在他們二人身後,老車伕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們一眼,目光在那個少年的背影上略微多停留了片刻,隨後就移開了視線,重新落回到自己的老夥計那匹瘦馬的身上,輕輕拍了拍瘦馬的腦袋,沙啞著聲音,低聲怪笑了一聲,道:
“辛苦了罷,別急,待會也許就有新鮮的肉吃了……”
裡院屋中。
屠夫安頓好沈石之後,卻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屋裡多停留了片刻,目光看著沈石,眼中神色似乎多了一絲異樣的神情。
沈石很快察覺到了什麼,抬頭向他看去。
屠夫沉默了一會,道:“我要去城中神仙會那邊打聽訊息。”
沈石沒有說話。
屠夫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難以開口,但片刻後終於還是說道:“按出門前的約定,十日是最後的期限,成與不成,都在今日。”
沈石的手下意識地抓緊,輕輕滴點了點頭。
屠夫默然片刻,道:“我現在過去,若事情成功,我便會回來,帶你東去海州,履行之前神仙會對你父子許下的承諾,給你一個拜入凌霄宗的機會;但若是事情敗露不成,你就看不到我了……”
沈石深深吸了一口氣,手中緊緊抓著那個玉質沙漏,道:“事情不成,我會怎樣?”
屠夫慢慢轉過身去,不再看他,向著屋外走去,與此同時,他沉悶的聲音還是清晰地傳了過來:“若事不成,我不會再回來,至於這裡,會有人過來……處置掉你的。”
腳步聲漸漸遠去,那扇房門也在他臨走前被鎖死。簡樸的屋子裡,突然陷入了一片難以言喻的寂靜之中。
處置,是什麼意思?
會是有怎樣的舉動?
一顆心,在胸膛裡砰砰地跳動著,突然間沈石心裡猛然有一種想要瘋狂大叫的衝動,他開始劇烈喘息起來,覺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開始變得灼熱而難以呼吸,這屋子在他眼裡,彷彿瞬間就變成了一座可怕的牢籠,而他自己就像是一隻絕望的快要被屠宰的野獸。
恍惚間,他忽然想起了那些日子,他跟隨屠夫曾經再殺過的牲畜。
那些尖利的嘶嚎,那一抹冰冷決絕的刀光,鮮血迸射,殘酷而無情。
少年的手開始有些發抖起來,無邊無際的恐懼彷彿潮水,從四面八方湧來,就快要將他淹沒,就快要讓他發瘋……
直到,他的視線餘光裡,忽然再度看見了那一個小小的玉質沙漏。
細沙潔白而細膩,悄無聲息地流淌滑落著,一粒一粒又一粒,一絲一束一縷縷,沈石怔怔地看著那沙粒如水般流淌,慢慢地在桌邊坐了下去。
沙漏站在桌面上,一動不動,少年把頭放在桌面上,感覺到一絲冰涼的寒意。
所有的一切似乎又重新安靜了下來,除了那流淌的沙子,他眼中再也沒有其他,就這樣,默默地等待著。
細沙流啊流,落完了一次再翻一面,時間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過去,沒有動靜,沒有人來。
終於,當沙漏裡的沙子滴落到第三次都快要完成的時候,屋外遠處,忽地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從遠到近,緩緩而來,終於是停在了這間屋子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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