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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禪愣了一下,呼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不是這四個字。”唐蓮搖搖頭。
無禪笑了笑:“唐兄,小僧只是呼聲佛號罷了。”
唐蓮回過神來,也不由地笑了:“我走神了。只是師尊寫的那四個字我看不懂,憑心而動,什麼是憑心而動?這在佛法裡有什麼解釋嗎?”
無禪沉思片刻,說道:“佛曰,隨心,隨性,隨緣。”
唐蓮聞言,嘆道:“我自小出生在唐門,門規森嚴,十二歲前在內房六門修煉心法毒術,十六歲時練成外房三十二門所有暗器手法,十七歲時來到雪月城,拜師尊為師,至今已有九年。這二十六年間的事情彷彿是都既定好的,我只需要完成即可。隨心,隨性,隨緣,這三個詞我卻是想不透。既然無心這麼重要,師尊難道不是應該給我下雪月城的絕殺令麼?”
“絕殺令?唐兄認為無心師弟該死?”無禪猶豫了一下,問道。
“不該。”唐蓮搖頭,“但若師尊的傳書上寫著,我不會猶豫。”
無禪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對了,無禪大師,一直沒有問你,無心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唐蓮忽然問。
“小僧很早的時候就離開寒山寺了,只與無心相處了數月,那時他還是個小童,所以其實並不瞭解無心是個什麼樣的人。只是幼時有一件事至今印象深刻,那日小僧在寺廟中練拳,無心坐在屋簷之上,在小僧練完拳之後,忽然道:這就是金剛伏魔神通?只是伏魔之心如此之重,與魔道又有何異?小僧當時不解,無心卻繼續道:羅漢亦除魔,是謂‘殺賊’,是殺盡煩惱之賊,除的不是外魔,是心中之魔。小僧當時已入佛門六年,修煉這金剛伏魔神通也有三年,聞此言卻如天雷灌頂,沉思許久,轉身卻見無心已經不見。後來,小僧心中想著無心所言之語,再練這金剛伏魔神通,卻覺得從前拳法上的困惑都迎刃而解。九龍寺大覺師父來寒山寺時,正好練就伏魔神通的第四重境界。”無禪說道。
“若不是大師親言,不能相信這是一個五歲幼童所能說出來的話。”唐蓮點頭,“唐某斗膽,問大師一句:我們現在是否又是降魔之心太重了呢?”
“無心不是魔,師父也不是魔,只是為外魔所擾。”無禪沉聲答道。
“所以無禪大師,明日你會如何?”唐蓮又問道。
無禪想了想,笑道:“憑心而動。”
唐蓮望了無禪一眼,卻見無禪目光坦誠,沒有半分玩笑的意味,嘆道:“我以為大師的心早已堅若磐石。”
“又不是屋內那些老和尚,談什麼堅若磐石。”無禪往前踏了一步,一躍登上了屋簷,“唐兄慢想,小僧要去睡覺了。”
唐蓮愣了一下,這個總是一臉正氣,不苟言笑的和尚,此刻卻流露了幾分少年的心性,倒令他頗為意外。屋簷上的無禪轉身,長袍揮舞,在月光下輕笑,倒頗有幾分師弟無心的架勢,他朗聲道:“所謂憑心而動,隨心,隨性,隨緣,是指不必想得太多,遇見之時心中那剎那間的反應,便是施主的心。”
唐蓮愣了一下,卻見屋簷上的灰袍一閃,無禪已經不見了。而在身後的大殿之中,依然會傳來輕輕的誦經之聲。唐蓮笑了笑,仰頭看著遠方,道:“憑心而動,這是師尊此次要教授給我的道麼?唐蓮記下了。”
第20章 漏盡禪通
天色微明。
“和尚,他們來了。”蕭瑟站了起來,打了個哈欠,走到了山崖邊,望著山下密密麻麻地站著數百個和尚,此刻正齊坐下來,手中鑼鼓聲響起,同時頌起經來,在那蒼茫一片的土地上,頗有幾分佛意。連蕭瑟這般懶散的人,神色都不由嚴肅起來:“三百和尚荒漠誦經度人,倒比皇家的祭天大典更多幾分禪意啊。”
“那是……”雷無桀忽然一指遠方,卻見三百誦經和尚的後面,突兀地站著一個提著刀的魁偉僧人。提刀僧人目光凜冽地望著前方,那裡有九匹駿馬,駿馬上也坐著幾個和尚,也正衝著這邊跑來。
“是王人孫。”蕭瑟扭頭看向無心,“他似乎並沒有和你約定的那樣退避三舍,這一次,他好像做了一個和十二年前不一樣的決定。”
“進來吧。”無心冷冷地望了一眼,沒有再說別的,只是緩緩踏步走進了破廟之中。
而山下,王人孫將手中的戒刀插進了土中,閉上了眼睛,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在他面前,九龍寺的七位佛道大宗:大覺、大懷、大威、大觀、大默、大望、大普大師以及無禪和尚、唐蓮正策馬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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